40、忙而有果_农女桂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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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忙而有果

  秋风萧瑟,杨柳树的落叶纷纷扬扬飘落到地面上,这条通往京城的驿道上来来往往的赶车的走路的人流车流不断,奔跑在车流中的一辆驴车上传来爷俩的对话

  “爹,说好了四五天,你可别明天就来啊!”

  “知道,你要学东西嘛!我五天后和你娘一起来接你。”

  孙木匠手持着鞭子甩了个空响,朗声答应着女儿。

  田家庄到了,孙木匠赶着驴车拐进了村里的小路,直到大侄子家门口,

  孙晓红抱着一个包袱跳下了驴车,清脆的声音就传进了院子

  “桂芝,我来啦!”

  正在院子里摆弄毛线的桂芝惊喜的回头

  “表姑,姑爷爷。”

  她放下手里的毛线,迎了出去,孙晓红却没如以往那样和她热情拥抱,而是抱着自己的小包袱就往里跑,边跑边问

  “表哥、表嫂、丽丽姐呢?”

  秋风寒凉,早晨坐在院子里体感已经不舒适了,程丽丽姐妹俩就坐在堂屋里互相配合着缠毛线,一人脚下一个提篮,听到晓红的声音忙把手里的毛线往提篮里一放,程氏先往外张望了一眼,没看到姑姑的身影

  “晓红,你娘没来吗?”

  “我娘这两天有点忙,等改天再过来。”

  孙晓红举了举手里的包袱,

  “大嫂,我来住几天跟着丽丽姐学织羊毛衫。”

  “那我可高兴了,”

  程丽丽笑着打开了西里间的门,

  “你来了咱仨个多热闹!”

  上次三郎成亲,孙晓红在这住了两晚上,三个小姑娘已经有了同床之谊了!

  田桂芝从驴车上搬下来几个长方形木盘子,

  “姑爷爷,我爹去山上砍竹子了,我等下去喊他。”

  “不用喊不用喊,”

  孙木匠拴好缰绳,回头帮着把驴车上的东西都搬了下来,

  “你要的这个木托盘不错,我多做了几个给你爷爷和二爷爷送过去,中午也别做我的饭,我走到哪家吃哪家。”

  最后这话是对着迎出门来的程氏说的,说完把托盘往堂屋桌子上一放,手里提留三个托盘就离开了。

  他先去大哥家坐了坐

  ,留下了两个,直说是给二郎一个,他也没想着在这吃饭,看大嫂那张黑脸,三郎媳妇看着笑的挺好看,但对于他这种经常出入京城的人来讲,这孩子眼里的不欢迎还是掩藏不住,这饭他如何吃的下去,喝了杯茶就提留着一个木托盘去了二哥家,谁想转头大哥也抱着小七来了,

  “我也跟着你沾光,咱仨好好喝两杯!”

  田兆林能说啥,去灶房嘱咐媳妇多炒两个菜,还被媳妇翻了个大白眼,大哥这段时间没少来蹭饭,真让人说不出道不出的,郁闷!!

  姑夫不在这吃午饭,程氏也就没张罗弄菜,又回了堂屋里和妹妹缠毛线球,桂芝已经一件白色羊毛衫穿上身了,据说很暖和,里面隔了一件贴身的细布衣服也不扎人,她还想要条毛线裤,自己这个当娘的哪能光让妹妹忙活,这不也跟着帮忙了。

  “这羊毛线细算比来比棉花可便宜多了,粗鄙之物反正穿在里面也看不出来,咱们给自家人都织一件,若是好穿倒也多件衣衫替换。”

  “就依姐姐的,”

  程丽丽两手撑着毛线顺着大姐的力道左晃右晃的,

  “我试过了,那毛衫很柔软,盖在手上暖烘烘的,桂芝说比夹袄暖和,倒也可能,那毛线裹在身上,不像棉衣撑哄着透风。”

  院子里,孙晓红放下包袱就跑到桂芝旁边帮忙,看着笸箩里红通通的毛线,很是佩服,

  “桂芝,真没想到你还会染色!”

  “我也不知道效果咋样,等干了以后我要先洗一遍,说不定一过水这色就掉光了。”

  “不会的,”

  孙晓红比她还有信心,

  “你看大舅刷的那红纸,一年在墙上风吹日晒的,到了年底还带点红色呢!”

  希望是这样,反正桂芝是记得这红花饼是直染的,就是不知羊毛的锁色本领如何了。

  “来,你拿着这头。”

  桂芝低头从罐子里又挑出来一把,孙晓红忙伸手接着她竹竿上挑的头,两人一人一头把染料拧回了罐子里,然后铺到竹架的笸箩上,

  “表姑,你记得以后羊毛衫千万别用热水洗,洗了以后都

  要这样晾干,它和布料不一样。”

  “还有这么多道道?”

  孙晓红学着她的样子把毛线往外抻抻摊开在笸箩上,觉得这趟自己真来对了。

  “这毛线沾了水太重了,你到时候可以试一下。”

  桂芝调皮的笑着。

  孙晓红却不上当,

  “看你那坏笑,我才不试呢!”

  快到晌午了,田树根先跑回了家牵了驴车出了门,西边山脚下粗大的竹竿已经拖下了山,这到村子里的路有驴车能省点力气也是好的,不多时,那青翠的毛竹竿就进了院子,靠墙竖了起来。

  当家的回来了,灶房里饭香味也出来了,一锅的大米饭,奶白色的羊肉汤,肚子填满了,一上午的疲累都一扫而光。田树根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歇歇,听着堂屋里叽叽喳喳讨论织毛衣的声音,低头掀了掀自己的外衫,里面是一件大嫂给改的薄夹袄,还有大嫂说的给他和妹妹也织一件羊毛衫,可他也知道这羊毛线好纺,织成衣衫却颇费功夫,要轮到自己,明年春天都不一定。

  田桂芝估摸着时间,跑了出来翻毛线,田树根忙跟过去,

  “桂芝,这个织毛衣我能学吗?”

  桂芝听了一乐,她可没少听说‘男朋友织毛衣比自己还给力,自闭了!’的话,当下大力点头,

  “可以呀,只要你学的会就行,反正那竹针都是你磨的。”

  桂芝也没想着靠这个赚钱,因为太费功夫了,自己收羊毛、纺线,再织了去卖,没啥意思,再说这个织毛衣就是一层窗户纸,没有保密的条件。

  晚饭早早吃了,留田树满收拾碗筷喂鸡和狗,这些人呼啦啦都把桌子上铺上了毛线开始了织毛衣大学堂。

  然后田桂芝发现了一个织毛衣的天才,树根叔不但上手快,还学会了扭花!

  “小姨,你看!”

  她指着那朵麻花给小姨看,

  “树根叔都会织出朵麻花来,这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嘁!”

  程丽丽不屑道,

  “他这明明是织错针了!”

  说着还朝着田树根翻了个白眼,错了不知道抽针倒回去吗?还继续织!

  田树根喏喏的看

  看这边看看那边,不知该说啥好了,他确实是织错了,可油灯昏暗,他隔了三行才发现,又给扭了回去,但是桂芝说的总没错,还真像朵花,就是自己被夸的脸上有点发烧。

  “小姨,你想啊!”

  桂芝指着那朵花开始忽悠,

  “这一朵花看着单调,那假如一排的花呢?就像绣花一样…”

  程丽丽一把把那错针给拿到了近前,这新手都是从织围巾开始,窄窄的来回捯饬最适合练手,只见她接着那针继续往上织,很快在上面又扭了一针,两刻钟后,她看着那扭来扭去的麻花沉思半晌,把围巾一卷扔还给了田树根,

  “你继续织平针吧,别再织错了。”

  田树根对丽丽师傅直点头,接过来老老实实继续捯饬,从这以后,每晚田树根自己的房间油灯都会亮很晚,他先给妹妹织了一件,第二件才是自己的,羊毛衫一上身,柔软又有弹性,裹紧了四处透风的衣衫,真暖和,往年一到深秋他们兄妹俩的鼻涕就流个不停,今年都没了,再等着羊毛裤穿上,他想就是没有棉衣这个冬天都不难过了!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此时那长方形的浅浅的木托盘一到,有了更好的工具,红果片就要做起来了。

  小毛驴带上了眼罩,身上绑着磨杆开始绕着磨盘转圈圈,红果的汁液顺着磨盘流进了大木盆里,院子里摆了一个木架子,上面已经摆了一层木托盘,孙晓红坐在桌子前盯着父亲刻好的标线严格把着关,

  “停!”

  田树根手里的瓢立马提起,这一盘子又好了,孙晓红端了起来放到了竹竿架子上晾晒着。

  灶房里,田桂芝和小姨在做新花样,那三个咸菜坛子都用热水烫洗过,已经晾干放在了灶台上,锅里煮好的糖水,加上挑选出来的齐整的山里果翻滚着就被程丽丽舀进了坛子里,

  “好了!”

  田桂芝看着快到瓶口了,忙喊停,自己把盖子迅速盖上,她记得要为了防止果子败坏,需要在坛子里形成一定的真空状态,八十度的温度必须达到。

  很快三个坛子就装满了,从

  外面摸起来滚烫滚烫的。

  “树根叔,”

  田桂芝朝外喊了一嗓子,

  “来帮我封罐子!”

  “来了!”

  田树根拎进来一个竹筐,拿着瓦刀用和好的黄泥小心的把三个坛子糊的严严实实的,随后垫着抹布抱到了墙角里。

  那边程丽丽把锅里剩下的山里红果子搅了搅,问桂芝,

  “这些咋办?”

  “分分吃了!”

  田桂芝找出来筷子碗,按人头数每人分了六个,锅里的糖水都分的很匀乎。

  变暗色的红果子在糖水里浮浮沉沉,盛到碗里没多会就凉透了,吃起来却别有一番味道,若说红果片吃多了还有点腻,这带着汤水却让人意犹未尽,大家伙一人端一个碗都吃的甜滋滋的,

  “其实这样就很好吃了,干嘛还要封坛子里啊!”

  直接这样拎出去卖也好卖的吧,有点像那蜜糖水。

  “没有最好吃只有更好吃,”

  田桂芝品着酸甜的山楂水神秘一笑,

  “过几天你们就知道啦!”

  在她尝来,那还是窖藏一段时间的罐头才更有味道,沉淀下来的甜味酸味更融入更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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