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盖房_农女桂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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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盖房

  哎呀!做人要善良!

  在知道祖母又生了一个儿子之后,田桂芝的嘴角就压不住的上翘,努力在心里给自己建设不能笑出来,到了灶房就看见灶口柴火架着,二婶在院子里收拾刚杀好的老母鸡,忙自觉的往蒲团上一坐添柴烧火,就看着进进出出一夜没睡的亲娘和二婶也是满脸的笑容,都好高兴啊!

  正房东里间,还有淡淡的血腥味留在空气里,床上地上已经被两个儿媳妇收拾干净,新出生的婴儿包裹在襁褓里睡的香甜。

  周氏没忍住手又伸到襁褓前要掀开看看,被蹲在地上往火炉里添炭的田兆升瞄见了,生气道,

  “这么冷的天你是要冻死孩子吗?”

  周氏真的委屈的不行,

  “我不相信,一定是看错了!”

  儿子不贴心,媳妇更不讨喜,她就想生个小棉袄每天跟在自己后面撒娇,可…

  我也想要闺女啊!田兆升叹了口气,

  “都是命!”

  “娘,荷包蛋煮好了…”

  王氏用饭盒端进来一大碗冒着热气的荷包蛋,为了不碍眼,这往婆婆房里送饭的活程氏就不往前凑了。

  周氏一贯的冷声冷气,

  “鸡汤煮上了吗?”

  “煮上了,按娘的吩咐,先捉的那只芦花。”

  周氏满意的点头,在王氏的搀扶下坐起身,被服侍着吃了一大碗荷包蛋,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王氏又被支使着抱了一包袱尿布走出了正房门,

  “大嫂,娘让把这些尿布都晒晒日头!”

  “哎!来了!”

  很快,院子里的晾衣绳飘起了大小不一的尿布。

  这个年过的是桂芝偷笑的水平,那鸡汤他们三个小的每天都能喝一小碗,还每天都能蹭一个荷包蛋,小六叔给弟弟挪位置,搬到西里间几个哥哥的大床上去挤了,更是嘴巴闭的紧紧的,一点都没让母亲察觉到。

  正月初五,重要的亲戚都走动过后,田兆升请了本家几位兄弟在家里吃酒,给大郎盖房子的事就敲定了,惊蛰过后第一个黄道吉日动土,本家兄弟们应下了到时候来帮把手。

  现下就是宗族的力量为大,盖房结婚等等大事都是本家人齐出力的时候,田

  树满在一众长辈里是个好孩子,听说给他盖房都应的很痛快。

  定了盖房后,泥瓦匠的三叔就经常来喊田兆升父子俩到那块空地上商量这房子如何盖,就是盖茅草屋那也有好盖和赖盖啊!

  三叔想帮大郎盖个好房子,可好的地基要好的石头,靠自己村后河边上的乱石可不行,

  “打地基还是要好石头的,就是茅草屋也不能被风一吹就倒啊!你看村东头老王家给他儿子盖的那茅草屋!谁看了不笑话!”

  田兆升是个场面人,他好面子,三堂弟这样一说他果然有些犹豫,他本来是想带几个儿子去河里挖些石头的。

  田树满趁机看向父亲,

  “爹,趁这几天我晚上少睡点多糊些灯笼…”

  田兆升就点了头。

  今年是兔年,田树满扎了好多兔子灯,还有一些不分年份年年都可以用的荷花灯、鲤鱼灯,他扎的鲤鱼灯最出彩,栩栩如生,最是好卖!

  上元节的京城,皓月当空,灯火辉煌,街上的大人孩子都拎着灯笼游街热闹到天明,田兆升从京城回来直接去了采石场,定了三间正房的地基石料。

  上元节一过,田树满就每天都到自己建房的那块空地上忙活起来,光把这块地上的杂草清除,大石块清理掉都要费不少功夫。

  桂芝的二舅赶着牛车送来了满满的一车茅草,杜家村后有一个大山洼,里面茅草茂密,他们村每年秋天都会去割来修补屋顶,这是程氏的父亲知道女儿要盖房后满村收来的。

  一大车茅草卸到角落里,

  “大姐,爹给你准备了五间房子的茅草,一趟拉不完,我明早再送一趟。”

  程氏拦住二弟的牛车,挽留道,

  “二弟,吃过饭再回去!”

  “不了大姐,爹娘说等你分家后我们全家都来新家里吃酒!”

  看着二弟赶着牛车离开的背影,程氏心里非常难受,自己刚成亲时爹带着二弟来走亲戚,却被周氏骂穷亲戚来讨饭的,从此他们就再也没来过,每年只有自己几趟娘家看他们。

  田树满被叫到后面商量地基的位置一回头二舅子就离开了,来到妻子身后轻声道,

  “玲玲,你莫伤心,等分家了我们搬爹娘他们来住一段时间!咱们做好酒好菜招待

  他们。”

  程氏抹了抹眼睛,低头‘嗯’了一声。

  这边开始打地基了,田树满坐在茅草旁边打着茅草,不时他们有决定不了的事就喊他就起来去拿主意。

  程氏每天张罗着烧水做饭,田桂芝干脆让三爷爷用几块砖在边上砌了个小灶,从家里拿来一个烧水的铫子,她省的来回跑。

  别看她年纪小,可硬是把这些爷爷伯伯叔叔的喝水给安排的好好的,都在田兆升面前夸他孙女是个能干的,田兆升听她那小嘴跟抹了蜜似的,

  ‘三爷爷快坐下歇歇。’

  ‘二伯快来喝点水润润嗓子!’

  “三叔,你刚才抛砖的水平太高了,我以为是武林高手呢!”

  这丫头跟谁学的?她爹娘可都是闷葫芦啊!不过他心里却是高兴的很,他是个好面子的人,夸他孙女不就是夸自己嘛!

  田树满扎茅草的手艺很不错,一小撮茅草从根部扎紧,再一撮撮连着绑到劈开的竹片,贴着竹片的茅草非常的齐整。

  只是田桂芝见过后世有名的茅草屋,茅草下面可不是一根如此单薄的竹竿,而是两根竹竿相聚一米左右,中间打上菱形格子,这样编织好的茅草屋顶非常的结实,耐风刮,

  “耐风刮?”

  听女儿在那嘀咕有更耐风刮的茅草扎法,吸引了田树满的注意,“如何耐风刮?”

  田桂芝拿竹片摆给他看,精通手艺活的田树满一看就知道为何耐风刮了,这么多竹子架住了一半的茅草,能不耐风刮吗?

  “爹,咱自己的房子,盖的结实些!”

  田桂芝对着父亲悄悄嘀咕。

  竹竿家里就有现成的,田树满按女儿的建议扎了一个,站起来挥舞了几下,茅草乖顺的躺平,丝毫不变形,确实很结实!

  干了半辈子泥瓦匠的三叔也对这他扎的茅草很满意,

  “你家竹竿又不缺,你就照这样的扎,这屋顶肯定比别人家的耐用!”

  随着地基下好,二叔家脱好的泥砖也进了场,三姑夫送来了门窗,这房子开始一天一个样…

  周氏还没出满月,这边房子就动了工,她觉得是他们是故意瞒着自己,可当家的没问自己要钱,而且说好了就是茅草屋,她一出月子就紧张的跑去看。

  每次周氏过来都

  被田兆升给赶了回去,

  “这里乱哄哄的,你跑过来干嘛!在家里看好孩子!”

  “你这当娘的怎么回事?小七这么小你就敢抱出来!快回去!”

  只是她到底觉察出了不对,不是说好的三间茅草屋吗?咋多出来一间?

  原来田兆升是想东边再盖一间灶房,大门口搭个草棚子放些杂物,大郎腿脚不好,这分了家靠自己盖这些那可太费事了,现在人都是现成的,也多花不了几个钱,这些都是二弟三堂弟努力劝说的结果,对于每年手里能过两三百两银子的田兆升来说,这多花的点钱大郎都能挣出来,所以就很容易被说动了。

  在问过亲儿子那边盖了几间房后,周氏是彻底不干了,直接抱着孩子在院子里威胁道,

  “说好了是三间就三间,你要多盖我就抱着小七回娘家!”

  此时可不是当初大郎被外公接走时的光景了,那时田兆升说要休妻她害怕真不要自己,可现在她不怕了,这个家周氏已经踩稳了!

  田树满推开了房门,站在自己门前淡淡的问道,

  “娘,我不盖灶房以后都回家来吃饭吗?”

  就是这副死样子,明明是个残废,却越来越不受自己掌控,让周氏看了心里更是窝火,

  “不是盖了三间房吗?拿一间出来当灶房!”

  田树满一字一字清晰的道,

  “那是正房!”

  “乡下哪有这些规矩,哪间做灶房都一样。”

  “那到时候给二弟三弟他们也是这么盖吗?”

  “你还敢顶嘴,你这个不孝子!”

  周氏往地上一坐,开始哭闹起来,小七在襁褓里睡的正香被惊醒了,

  “哇~~”

  程氏忙从屋里跑出来,把田树满往后拉了一把,又对着周氏劝道,

  “娘,你莫生气,大郎没有顶撞你的意思…”

  田兆升从堂屋快步出来,

  “二郎,套上牛车送你娘回娘家住几天!”

  他如何肯同意灶房搭成个窝棚,那是天天烧火的地方,搭窝棚不是找死吗?再说他要真同意搭窝棚,秋天怎么给老二、老三盖房子,以后在族人面前还有什么面子,这婆娘真是一点脑子都没有!

  “娘,小七还小,可别惊着了,你快抱他进屋吧。”

  王氏也跑出来劝道,几

  个亲儿子很快都围了过来。

  直到亲儿子儿媳上前劝,周氏才止了哭闹,可被惊着的小七却哭闹不止了。

  王氏把小七接过去抱进自己房里哄着,心里暗骂婆婆狠心,孩子这么小一点都不心疼。

  田树丛扶着母亲进屋后坐在床上,自己膝盖一弯跪在她面前,

  “娘,儿子求你了,分家的事就依着爹的意思行吗?”

  周氏抽噎的声音一顿,看着眼前跪着的亲儿子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个没良心的,我这都是为了谁!”

  二郎抬起头,眼圈红红的,蓄满了泪水,多少年没见这个大儿子哭了的周氏愣住了,

  “娘,你知道我为什么读书就读了一年就再也不肯读了吗?”

  “还不是你调皮贪玩没出息!”

  “自从大哥离家后,村里的小伙伴们都不肯跟我玩,他们骂我后娘的种心也是黑的,我去读书,以为会有人陪我玩了,可李先生那里不止有他们村的孩子,也有我们村的,先生教我做人要知道感恩,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人!”

  周氏一愣,她竟然从没听儿子说起过此事,不由的反驳道,

  “娘也教你做人要知道感恩,这话没错!”

  “可你还记得我爹刷纸的手艺是跟谁学的吗?”

  周氏真真的僵住了,眼里看着儿子质问的眼神,心却飞到了二十多年前,她娘家就在河对岸,她认识田兆升要比杜氏早的多,田兆升是十里八乡数的上号的好小伙子,到了说亲的年龄多少女方托媒人去打听,也包括自己,结果最后他却娶了杜家村那山沟沟里的闺女。

  那杜氏不仅人长得好看,还带了一门染红纸的手艺,田兆升成亲一年后在周围村子里更有名气了。

  她也到了说亲的年龄,可她心里憋着一口气,怎么也不肯点头,直到田兆升丧妻的消息传来,她努力的在村子里经营出好名声,最后终于如愿嫁了进来,可杜氏留在这个家的痕迹太重太重了!

  “娘,你把目光放长远些,大哥也就分家这一遭,你就当把粉搽在脸上,也给我们一家人做个面子好不好?”

  田树丛苦苦哀求道。

  周氏终于回神,抬手摸了摸大儿子的头,她的几个儿子一直和自己不亲近,也不爱读书,自己却只知道责骂没有去关心他们,只以为儿子不贴心,却原来都是自己错了吗?

  “娘答应你,你也要记得,娘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几个!咱家的这份家业可都是娘进门以后挣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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