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你给辛榕留条路_结婚这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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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你给辛榕留条路

  事实证明,男人这种生物不管到了多少岁都是一样的幼稚。

  如果邵承昀以前不承认这句话,那只是因为他还没遇到辛榕。

  而孟冬林是真的被那枚婚戒给刺激到了。

  辛榕干干净净的一双手,左手腕上戴了只黑色运动腕表,单看样子就像个大学新生,特别清爽的一个男孩,婚戒这种东西戴在他手指上显得说不出的违和。

  好像强行把他摁进一场成年人的游戏里了,又仿佛是一道枷锁,强势地把他扣住。就算挣扎呼救,也无力脱身。

  孟冬林对辛榕的情感成因本来就很复杂,夹杂了友情、爱情甚至亲情很多种不同的因素。这些都是时间赋予的,和成长的记忆沉淀在一起。

  听着辛榕在过去无数年里叫了无数次的“冬哥”,也看着他陪着他经历了很多事,孟冬林的确是放不下这个人的。就算知道辛榕对自己没有别的心思,就算知道追不到手了,也不可能一下子就从身体里剥离出去。

  所以站在孟冬林的立场,他就没法待见邵承昀。

  有意无意的,孟冬林当着邵承昀的面,和辛榕说起糖糖送医后的各种情况。孟冬林刚才经历了整个过程,而邵承昀不在场也不知情。

  辛榕偏仰着头,认真听了一遍,又说了一次“谢谢冬哥”。

  孟冬林自然不是为了这声谢谢,他也从来没跟辛榕计较过什么。这时候聊这些有的没的,就是想让邵承昀感觉不痛快。

  因为站在孟冬林的角度看过去,辛榕脖子上那几个痕迹实在太清楚了,也太扎眼。

  就是今晚刚弄上去的,都是新鲜的。透露出来戒指背后那个男人的占有欲。孟冬林揍人的念头起来好几次,生生给压下去了。

  邵承昀冷着一张脸站在床尾的位置,听着辛榕和孟冬林聊了几分钟,对于辛榕叫的那几声“冬哥”感到不胜其烦。

  就在他要出声打断时,护士进来了。辛榕也立即站起身,让护士到床边换点滴瓶,又问了问糖糖的情况。

  护士说的和刚才孟冬林转述值班医生的话差不多。如果没有继续出现上吐下泻的症状,到明天下午就可以出院,只是这次的沙门氏菌感染是用抗生素压下去的,之后几天还是要注意孩子的肠胃调养。

  辛榕听后不自觉地蹙了蹙眉,大概是想到自己照顾糖糖的种种不便之处,有些为难。但他嘴上没说什么,等到护士换了点滴走出病房,辛榕先劝孟冬林,“冬哥你回去吧,这边我守着就行了。”

  孟冬林这时候当然不会走的,说的话挺在理,“我帮你看着点,那边宋婶也躺病床上的,她比小孩儿的情况还严重些。多一个人多点照应。”

  辛榕其实已经觉察出这两个人男人之间的心思了,他们相互看着都不顺眼,辛榕也就省去给两人做介绍的环节。反正孟冬林之前是游轮花重金聘请的调酒师,三年工作合同刚到期,邵承昀多少是该知道他的。

  对孟冬林来说,邵承昀这个昔日的老板就更没什么介绍的必要了。如果不是今晚这个突发情况,辛榕怎么也不能让这两人碰到一起。

  辛榕这边没劝走孟冬林,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眼色冷沉的邵承昀,暗自叹了口气,主动走到邵承昀跟前,低着声和他商量,“那你回去休息吧?我想在这儿陪一晚。”

  邵承昀垂眼看着辛榕,看了几秒没说话,然后当着孟冬林的面,一抬手捏住了辛榕的下颌,问他,“你觉得为难,为什么不跟我开口?”这个问题来得突然又无端。辛榕听得一愣,还没明白过来邵承昀指代什么,却听得男人接着说了句,“明天出院以后别送去宋家了,接回家里住吧。”

  刚才来医院的路上,辛榕简单说过几句以前的事。

  他以往从不跟邵承昀提这个。他知道他们之间身份差异巨大,人类的悲喜本就是不相通的,辛榕是个通透的人,没有跟谁卖惨的习惯。

  可是邵承昀在车里问起了,辛榕也没有遮遮掩掩,说自己母亲在世的最后一年因为排异反应,身体状态很差,而那时糖糖还是个不满一岁的宝宝,就住在辛榕家楼下,由奶奶带着。糖糖的奶奶同时也是他们租房的房东。

  老人家心肠很好,知道辛榕母子过得不容易,房租一直没涨过,还能接受辛妈妈常常来家里抱着糖糖玩。

  一般老年人都不会愿意一个癌症病人接近小宝宝,觉得不吉利。可是糖糖奶奶从没流露过这种意思,辛妈妈特别喜欢糖糖,也跟辛榕说过自己一看见小宝宝就觉得心情能好些。

  后来辛妈病重入院,再也没能回到出租屋,糖糖奶奶也在那年冬天突然中风发作过世了。

  辛榕在母亲走后,仍然租住在那套小房子里。就算糖糖的父母接手房子以后连续地涨租,就算这个地点距离平州的港口要穿城而过,于工作而言并不方便,辛榕为了糖糖也一直住着。

  辛榕说这些话时没带什么情绪,说得简短、明白,好像讲一件别人的事。邵承昀听了一遍,当时也没评价什么。

  现在他突然开口,让接糖糖回家,辛榕几乎不敢相信,愣愣地看着他,一时都不敢问是不是真的。邵承昀承认自己的动机并不单纯。

  如果糖糖算是一个有力的筹码,当初他预估过这个小孩对于辛榕的意义,所以没让接到家里来。那么现在他可以也必须加这个码了。

  辛榕终于笑了一下,眼尾弯下去的样子看得人心里一软。

  他冲邵承昀说“谢谢”,声音听着都有点发颤,邵承昀印象里很少见他这么激动过。

  孟冬林站在后面,不由得皱了下眉,看着邵承昀揉了揉辛榕的头,说,“明天回来之前给司机打个电话,让他来接。”

  说着,邵承昀顿了顿,又问了一句,“手机有电吗?”

  辛榕被他难得这么细心的一点照顾弄得心里有点热乎,点点头,说有电。

  这么一来邵承昀觉得自己的主权算是彰显了,最后辛榕跟他说这几句话的语气,是跟平常对外冷冷淡淡的态度截然不同的。

  邵承昀自觉没有多留的必要,最后在辛榕手上捏了一把,这就走了。

  留下辛榕和孟冬林站在病房里,相对沉默了几秒,而后孟冬林摸了摸外套口袋,说,“出去抽根烟。”

  他从辛榕身边经过,辛榕突然抓了一下他的胳膊,就只是抬手那么一拽,并没有真的把他抓住,手又拿开了。

  “冬哥,别有意找他麻烦。”辛榕说,语气平平的。

  “不会。”孟冬林说完就出去了。

  邵承昀是在等电梯时看见孟冬林走过来的。

  他也想到了,早晚该有这一出,孟冬林一看就是那种性子很直的人,担心辛榕的那股劲和对邵承昀的厌恶都写在脸上了。邵承昀知道他肯定要跟自己当面对上一回,否则不算完。

  孟冬林走到跟前,电梯也到了,叮的一声,两扇门打开。邵承昀站门口没动,里面的人说了句“往下的”,邵承昀说“对不住,不走了”。里面没再说什么,门又渐渐关上。

  “借一步说话,邵总。”孟冬林挺直接地说。

  邵承昀从电梯门边走开两步,站在了电梯间的窗边,“就这儿说。”

  孟冬林也不含糊,问他,“距离合约到期没几个月了,到时候你会爽快地让辛榕走?”

  邵承昀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语气很淡地说了句,“大概率不会。”

  孟冬林让他这么一说,滞了一下,拧着眉,又问,“他戴了戒指,你怎么没戴?”

  邵承昀周围的人,只要是见过他和辛榕的,从罗薇琪到周朗夜再到白辉,其实全发现了,只是没人会这么问。

  “又怎么样?”邵承昀忽然笑了一下,“我还能对他做其他的事。”

  他这么一句,彻底把孟冬林激怒了。

  孟冬林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人,开酒吧要面对形形色色的客人,脾气太冲那不行,做不了生意。但邵承昀有意拿话激他,知道他看见那些吻痕了,知道他心里膈应,故意这么说。

  孟冬林真特么想揍人,拳头都攥紧了,可是想到辛榕刚才在病房里看邵承昀的眼神,孟冬林脸颊动了动,是个暗暗咬牙的动作。

  再开口,他声音低沉了些,说,“邵总,我和辛榕都是普通人,跟你不能比。你能做很多事,辛榕可能做不了,估计我也不行。”

  孟冬林说到这儿,停顿了下,又继续道,“你要是能为他着想一点,能不能别给他些不切实际的期待。爱你的人可能多了去了,你都顾不过来,你给辛榕留条路,以后你们散了他还能好好过。”孟冬林最后这几句话,讲得慢,也恳切。说实在的,有点当哥的样子。

  把他自己那些心思都收起来了,甚至把自尊心都放到一边,就只是站在辛榕亲友的立场,还带了点乞求的意味,让邵承昀别钓着辛榕。

  这种经历,对辛榕来说就好像做了场迷幻盛大的梦,最后总是要醒的。

  邵承昀给他的心动、热望,所有高于现实承载的东西,他都要一件一件还回去。

  孟冬林觉得辛榕自己也在拉扯,可是人在感情里不是那么容易抽身出来的,何况对象是邵承昀。

  他把话说了,接着又是一段沉默。

  邵承昀走过去,再次摁了电梯下行键。

  这次电梯来得很快,邵承昀刚摁键没几秒,电梯就到了这一层。

  他没有回应孟冬林的话,没必要。这是他和辛榕之间的事,合也好,散也罢,邵承昀跟孟冬林说不着。

  邵承昀进了空无一人的轿厢,孟冬林仍站在外面,看着他,一面从外套兜里掏出一盒烟,手指顶开盒盖,捻了一根出来咬在唇间。

  电梯门再度阖上,封闭的空间里只能听见楼层变化传来的电子提示音。

  邵承昀靠在轿厢壁上,看着小屏幕上的数字变化。

  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会散,邵承昀心想。他眼眸里压的颜色很深,像团黑沉的雾。

  电梯快速地下降,一种冷酷的占有欲却在缓慢地往上升。

  孟冬林始终还是把邵承昀这个人想错了,邵承昀外在的风度有时候是具有迷惑性的。孟冬林以为跟他讲几句肺腑,会让他最终放过辛榕。

  其实走到邵承昀这个位置,都有着冷酷不近人情的一面。毕竟是要做决策的人,有杀伐决断的时候,就不可能那么温情脉脉。所以对待辛榕,邵承昀固然也有不忍心的时候,但那和一般意义上的温柔还是不一样。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会散,还想劝他好聚好散。那这个人他就偏要摁紧了,不管是自己想走,还是别人惦记,都不行。

  凡是他邵承昀的东西,就不可能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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