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一派水清疑见胆_连枝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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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一派水清疑见胆

  这个马三宝,如此好的身手,却异常冰冷的心肠!

  方才砍了这么多条胳膊时,他动作利落、却一眼不眨、表情甚至有些庄严。

  而他说那句「生死有命」时,语气波澜不惊、不辩喜怒,说得甚是风轻云淡、置身事外!

  可夏云卿气得浑身发抖。

  他怒瞪着马三宝,胸膛一起一伏:没想到这世上竟有如此目无法纪、草菅人命的恶人!还将杀人,说得如此轻松!

  面对这样心肠狠毒、冷血无情的人,夏云卿决定铤而走险,试他一试!

  他从怀中掏出那枚暗镖,丢在桌案上,目光紧紧盯着马三宝的表情,质问道:「马三宝,你可认得这是什么?」

  马三宝扫了一眼桌上那镖,声色不动地说道:「一枚镖。」

  夏云卿不由得愤愤心惊:这个马三宝人狠话不多,又极其狡猾。看上去似乎每个问题都已经回答,其实什么都没说出。

  他决定不再纠缠下去,只要用一枚镖扰乱一下,马三宝必会有所行动。到时托托和鹿宁前来暗访,就一定会有所斩获!

  想至此处,他掩住怒意,又道:「既然如此,本官也没什么可问的了!这便走了,只不过还有句话要告诉你,只要有我夏云卿守在府衙,监狱里的人,你一个都别想带走!」

  说完这句话,他深深看了一眼马三宝。

  可马三宝的表情依旧没有波澜,也没再说一句话。

  夏云卿轻哼一声,一甩袖愤愤离开了营帐。

  鹿宁和托托见他走出来,立刻迎上去:「夏大人,怎么进去那么久?刚才那些被砍伤的人是怎么回事?」

  夏云卿一摆手,沉声道:「回去再说!此地不宜久留!」

  托托和鹿宁相互看了一眼,也没再说话,只默默跟在他身后,匆匆离开了这个充满秘密的军营。

  虽然托托还未洗脱嫌疑,却还是跟着夏云卿和鹿宁,回到了夏云卿的宅子。

  几个人刚一迈进院子,胡七便迎出门来:「小鹿,托托,你们回来了!」

  胡七脸色虽然苍白,却掩不住其风姿如玉、潇洒闲雅。

  一双清澈的眼眸深深凝着鹿宁,看得她不由得垂下眼眸,双颊染上一抹淡红。

  托托大步迎上去,看到胡七的衣衫下,上身缠着厚厚的绷带,忍不住问道:「兄弟,你这是咋啦?」

  胡七笑了笑,故作轻松地说道:「没什么,一点小伤而已。」

  鹿宁走过来,拍了拍托托的肩膀:「兄长,你稍微休息一下,吃些东西。这些事情,我一会儿详细和你说说。」

  她又看向胡七绷带上的血迹,轻声道:「伤口又流血了,我帮你换一下吧。」

  随后,托托前去吃饭休息。鹿宁则和胡七回到他的房间。

  待他除掉上身的衣衫,鹿宁小心摘下那些染血的绷带,仔细看了看伤口,叹道:「还是感染了,真是糟糕!看来你没好好休息。」

  胡七咧开嘴,笑道:「我知道你今天要去查案,担心你的安危,就一直休息不好。你要想让我安心休息,不如下次带上我吧!」

  「不行,我们要去的地方十分凶险,我和托托都未必能脱身,带上不会武功的你,反而会拖累大家的。」鹿宁一边为他清理着伤口,一口断然拒绝了。

  一阵阵刺痛传来,胡七却咬着牙调侃道:「你不必为我分散精力,我会保护自己,不会拖累你门的。」

  「明知道是龙潭虎穴,何必还非要去送死?这种无畏的牺牲,是不会让人感动的。」鹿宁故意板起脸,没好气地说了一嘴。

  胡七转过头看着她,半真半假地问道

  :「那我怎么做,你才会感动?」

  鹿宁一怔,看着他带有期待的目光,只能装傻:「干嘛非要我感动?我看你是病糊涂了吧!」

  没想到,胡七竟忽然认真起来:「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小鹿,你就没想过,我们出生入死这么多次,上辈子也许是夫妻呢。」

  鹿宁快速收拾好东西,站起身来探了探他的头,谈道:「果然还有些热,怕是烧糊涂了。」

  「小鹿,我没病——」胡七微微蹙着眉,有些不高兴。

  鹿宁不由分说地把他按在床上,又为他盖上被子,嘱咐道:「你呀,赶紧好好休息。等我忙完了手头的事,就叫人给你送到盛京去!别再胡思乱想了!」

  「是呀,我怕是烧糊涂了。」胡七长叹一声,缓缓闭上了眼。

  看到他失望的样子,鹿宁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她不知胡七为何突然说出这些话,只是觉得,二人之间的关系愈加微妙。

  恰在此时,酒足饭饱的托托推门而入。

  「小鹿,马帮到底发生了啥事?胡七为啥受伤了?」

  他的到来让二人吓了一跳,却也让鹿宁松了口气。

  待托托坐下后,她用尽量平静的口吻,将马帮发生的事娓娓道来:「那天早上,云长老的孙子抬着棺材找到马帮大闹,要为云长老报仇。叶孤鸣听信他一面之词,要对我实行家法。是胡七挺身而出,帮我挡下了鞭子。又是叶青峰拦下了叶孤鸣,我们二人才得以逃出来。可我们无处可去,只能暂住在这里……」

  听到这里,托托顿时火冒三丈:「叶孤鸣那个老混蛋竟敢打你,俺现在就去灭了他的灵州分号!」

  鹿宁却拦下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的确是个糊涂的混蛋!不过我们现在还不能收拾他。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们把他交给义父,义父自会发落!」

  托托却紫涨着脸,握着拳头愤愤道:「哼!要是鬼力赤老儿知道叶孤鸣敢动他的宝贝女儿,一定会一刀宰了他!」

  胡七也从床上坐起,幽幽叹道:「叶孤鸣只是迂腐木讷而已,他并不是威胁。那个云长老才最可恶!欺男霸女、仗势欺人、滥杀无辜、官商勾结……这世上的恶事都被他做遍了!没想到,死后他家人竟然把一切罪行抹得一干二净,还上来倒打一耙!」

  「小鹿,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俺可不能让他们继续为非作歹!」托托瞪着眼,气得腮帮子鼓着。

  「是呀。」胡七也虚弱地坐在桌旁,问道:「这个案子该如何查下去?」

  鹿宁沉思片刻,喃喃道:「云长老临死之前,已经坦白他与蔡知府的关系,马帮与官府的勾结,也正是他从中牵线。可如今云长老已死,蔡知府却并没来找马帮的麻烦,我在想,会不会还有一个暗藏的牵线人?」

  胡七点点头,赞同道:「你说的不无道理!云长老一死,他们家人都过来闹了,可蔡知府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这的确很反常。」

  「有啥反常的?」托托不明所以。

  胡七耐心解释道:「如果二人果然是亲戚,蔡知府没必要藏着掖着,他大可以上门来讨要公道。可如今他却故作无事发生,甚至连夏大人将你放出来,都不发一言。这说明,云长老所说的亲戚,或许只是为了哄骗小鹿的托词而已。那么真正与官府勾结的,一定另有其人。」

  托托毫不犹豫地断言:「那牵线人肯定是叶孤鸣!他不问青红皂白,把你们打得那么狠,内鬼不是他还会有谁!」

  胡七却缓缓摇了摇头:「我觉得整个帮中,最不像内鬼的人就是叶孤鸣!他生性糊涂,既不会遮掩、又不受控,让他来做内鬼,风险实在太大了!」

  鹿宁支颐沉思,

  忽然眼睛一亮:「我们今日见到的那个军官叫马三宝,他也姓马,会不会和马蕙兰有什么关系?我记得叶孤鸣曾说过,马蕙兰有个堂弟,也在灵州。可我在马帮呆了这么久,却从未见过此人,会不会就是他?」

  三人闻言一惊,相顾怔然,继而恍然大悟。

  胡七蹙着眉头,沉吟道:「听你这般说,的确有这个可能!只是那个军营守卫森严,我们又该如何确定此事?」

  鹿宁却抖擞起精神,说道:「夏大人让咱们夜探军营,说不定咱们能查到什么!不过,这次我除了要调查驻军地的秘密,还要确认一件事!」

  胡七和托托看向她,奇道:「什么事?」

  鹿宁冷冷一笑,说道:「我怀疑,马三宝就是那个紧追我们不放的黑衣人!」

  月色如霜,遮蔽月亮的云雾消散殆尽,幽幽的月光,尽情挥洒出清冷的光辉。

  托托和鹿宁穿着夜行衣,趁着夜色摸进军营之中。

  尽管军营里到处都是干活儿和巡逻的人,但他们二人身法轻灵,又是一路找寻遮蔽之物,所以并没人发现他们。

  二人躲在一堆石山后面,托托看着自己身上的黑衣,不满地嘟囔着:「俺真不想偷偷摸摸的暗访,咱们还不如干脆冲出去,和他们打一架吧!」

  鹿宁伸出食指,向他「嘘」了一声:「小点声,别让人发现了!记住,今日我们就是前来打探的,千万不能动手!」

  托托挠挠头皮,低声道:「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做?难不成一直躲在这里吗?」

  鹿宁没有说话,而是紧紧盯着军营里来往的人。

  他们皆是从一个方向推车而来,每个车上都盖着一张油毡,看不到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等他们再次返回的时候,车上的油毡不见了,车里也是空空如也。

  她微一思索,说道:「义兄,你看那些带着镣铐的人,都是从山那边来的!」

  托托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瞧了一会儿,说道:「的确如此,不过那边到底有什么啊,让他们这样一趟一趟地运输!」

  鹿宁向他眨了眨眼睛:「走,咱们过去看看,那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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