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事变(一)_失忆后我成了禅院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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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事变(一)

  天灾降临,咒灵横行。禅院家绝大多数人都被外派出去救灾,留在本家驻守的只有一些轻易不会露面的长老,和无法参与战斗的弱者。

  直哉那一院子的三个人统统都被规划进了后者的范畴。

  甚尔倒是有战斗的能力,最起码直哉是知道他能够一棍打死看不见的敌人的,不过禅院家的其他人不知道啊。甚尔一直以来的装弱十分有效果,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一个废物,上了战场也只会拖后腿的那种。

  于是很长一段时间里,直哉能接触到的人就只有真奈和甚尔。

  没人在家的好处就是直哉可以随意地四处乱逛,没人会在这种时候找他麻烦。就算有,直哉也会巧妙地躲避过去,他不想叫别人打扰他的计划。

  没错,直哉有一个没有告诉任何人的计划。

  他想要探明这个世界的真相,解开他自己身上的谜团。

  他还想找到那只惊鸿一瞥的巨大龙类,这一次他会好好问清他们之间的渊源。

  为此,他委托真奈替他收集来各种报纸与杂志,同时在甚尔的帮助下悄悄溜进禅院家的藏书室之中,试图找寻这个世界的真实模样。

  在长达三个月的研究后,直哉得出了一个结果:这是一个十分神奇的世界。

  这里有许多与他的记忆相吻合的事物,就比如说今年一月的这场大地震,与他记忆中发生在九十年代的一起灾难十分相似:都是五万以上的伤亡人数,三十万左右人流离失所,在野党因为救灾不力而遭到国民的质疑,京阪神地区的经济也因此遭受了极大的打击。

  这种程度的相似,很难说是巧合。直哉更倾向于自己的记忆中包括了现在这个世界的部分信息,只不过由于某些因素影响,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并不全面。

  比如说在禅院家人人皆知的咒灵,在他眼里就是完全陌生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都不会相信这世上还存在着这种超自然的生物。更别提还有一群人活得像是电影里的超能力者一样,活跃在民众不知道的隐秘领域内,长期以来一直与这种怪物做着斗争。

  他没有与咒灵相关的记忆,而相应的,禅院家也没人知道有关于那条巨龙的信息。他问过甚尔和真奈,得到的都是否定的回答。

  外界的报纸上自然不可能刊登这种撼动民众认知的新闻,如果他们能报道的话,咒灵才是第一个该登报的。

  “不过,”真奈想起,“海外也有许多未知的神秘体系,就像咒灵与咒术师大多存在于日本一样,龙这种生物或许也存在于某个国家之中,只是我们不了解而已。”

  直哉听了这话之后,像是受到了极大鼓舞,整个人都变得更有精神了。真奈看着他亮晶晶的双眼,忍住了没有说出什么打击他的话。

  就当是给他一个念想,哄着他玩了……要不然能怎么办呢?任由他没精打采地混日子吗?

  在甚尔看来,混日子倒没什么不好。自从直哉失去了咒力之后,他对待对方的态度明显变好了。

  虽然他还是经常欺负直哉,见到他没精神的样子就会手欠地上去把他的脸捏肿,直到小孩吃不住疼地大声叫痛。不过排除掉这些举动之后,他还是挺照顾直哉的。

  具体表现为真奈拿不到的典籍,他会替直哉从藏书室偷来,然后在直哉跑到房梁上看书的时候,他会在附近替他放风。

  直哉……直哉能怎么办呢?他又打不过甚尔,只能安慰自己说这是偷书的报酬,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脸凑上去给甚尔捏而已。

  禅院家忙碌了三个月,甚尔也就偷了三个月的书。直哉已经快把明面上那些看管不严的书籍看了个遍了,脸也总是肿得老高,有关巨龙与猎人的信息却没翻出一星半点。

  甚尔提醒道:“再往里,可就都是禁书了。”

  所谓禁书,就是一批记载着不可外传的内容的典籍。其内容通常是关于禅院家独门术式的,可能还会有一些咒术界的秘闻,比如这些年禅院家与政界做过的交易等等。

  等到这次救灾事件结束了,禅院家与政府的联络内容也会被封存进这一批禁书之中。明面上他们还是一个神道家族,除了供奉着自家神社之外,没有什么别的秘密。

  直哉合上手里最后一本书,神情很是失望。

  他问甚尔:“禁书……你能拿到吗?”

  甚尔也没卖关子,直接回答道:“不行,会被发现。”

  不是‘不能’,而是‘不行’。

  禁书室外围有着‘帐’的保护,任何擅闯之人都会惊动禅院家的看守,从而引起警惕。就算甚尔能够逃脱看守的追捕,禁书丢失的消息也必然会惊动上层,那以后再想偷书可就难上加难了。

  直哉想通了这里面的关窍,不再为难甚尔,独自跑到房顶上发愁去了。

  寻找巨龙的计划首次碰壁,原因是他没办法接触到更隐秘的信息。

  甚尔刚翻上房梁,就听见直哉闷闷地问道:“该怎么拿到那些禁书?”

  他撇了撇嘴,“我估计你是这辈子都拿不到了,老头们把那些东西守得很严,也就是像你爹那样的权限能调出几本。”

  如果是之前的直哉,在自身有着极高咒术天赋的情况下,或许可以在直毗人的帮助下拿到禁书。但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咒力近乎为零的废人,没有人会给他开这个绿灯,不管他是谁的儿子。

  结果又回到了这个问题的根源上:没有咒力。

  要是有咒力可以调动的话,直哉还找什么禁书啊,直接激活自己的影子,再去那个世界看一看不就行了。

  “……”直哉彻底蔫了。

  怎么办?他被困在死胡同里了。

  不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在直哉苦恼了几天后,他那个许久不见的亲爹回来了。

  而且一回来就点名要见他,这可不得了,真奈赶紧催甚尔出去找小少爷。

  “只有你找得到他,快去!”

  甚尔有点不耐烦,不过在直哉这些日子里潜移默化的影响之下,他也变得不怎么和真奈起争执了。

  ……和这个女人吵一句,回头那小崽子就能烦他半天。

  甚尔天不怕地不怕,但唯独不想听直哉在耳边念叨。现在也不是以前随随便便就能把他淹进水里的时候了,淹了一次就变得这么唠叨,再淹一次又变得更唠叨了可怎么办?

  话是这么说,不过潜意识里甚尔其实是害怕再淹直哉一次后,他就会变回失忆前的那副狗德行。现在这个小鬼虽然奇怪了点,不过甚尔并不讨厌。

  甚至可以说,如今的直哉是偌大一个禅院家中,甚尔唯一有点好感的人。

  当然这些话他是不可能对直哉或者真奈说的,当着这两个人的面他只会摆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知道了!别催了!”然后乖乖地跑出去找上房的直哉。

  今天的直哉安安静静地坐在房顶看风景,禅院家的书能看的都看完了,这两天他总是特别安静。

  甚尔也不和他废话,打声招呼就把他拎了起来,朝直毗人的住处进发。

  他拎得顺手,直哉也表现得十分习惯。能不习惯么?甚尔不可能抱着他或者牵着他走,让直哉自己走的话他又嫌慢,最后只能演变成这种拎猪仔一般的交通方式。

  等到了有别人在的情况下,甚尔还是会规矩一点地把直哉放下来的。这个时候直哉就会自觉地整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以免被人看出自己是被一路拎回来的。

  见到直毗人这位许久不见的亲爹时,直哉还功夫胡思乱想:啊,他爹最近没修剪胡子,长得比上次见时长了两厘米,看上去怪有特色的。

  他的心思乱飞,眼神却很规矩,大略地看了直毗人一眼后就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就连直毗人问他话的时候也没有抬头。

  把一个失去咒力后陷入自闭的小可怜形象演得入木三分。

  不过直毗人找他来原本也不是为了和他聊家常的,直哉只是附带,甚尔才是重头。

  简单寒暄两句后,直毗人单刀直入地进入正题:“甚尔君,当初收下你的时候,我曾说过会往那些人的弱点上狠狠捅上一刀……你还记得吗?”

  甚尔眼神一暗。

  他怎么可能忘,当初就是直毗人的这句话打动了他,让他心甘情愿地跑来给直哉当侍从。

  现在直毗人又把这件事提起了,莫非是已经有了头绪?

  甚尔没有回答直毗人的问题,而是直接反问:“你要我做什么?”

  直毗人抚掌一笑:“你果然很聪明,比你父亲聪明得多。”

  “哈?”一听到‘父亲’二字,甚尔的脸色明显阴沉了下来,“关他什么事?”

  “这可说来话长了……”直毗人捋了捋唇角的胡须,见甚尔不耐烦,他笑呵呵地说:“简单来说,就是你父亲帮着我那个好弟弟在外面培养势力,这其中牵涉到了一些禁忌的事项……”

  “说清楚。”

  甚尔几次三番地顶撞直毗人,就连偏袒他的近侍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但直毗人抬手示意无妨,“嗳,少年人,性格直爽点是好事。”

  浑然不知在甚尔和直哉眼里,现在的他就是一头老奸巨猾的老狐狸,碰见他是天大的坏事。

  直毗人单手敲打着桌面,说出了自己特地回来一趟的目的。

  “我怀疑他们与东京地区的诅咒师势力勾结,甚尔君,去为我调查一番吧。”

  旁听了全程的直哉心中惊疑不定:要是他没听错的话,他爹是要让甚尔去查自己的爹背地里做的坏事,这甚尔能同意吗?

  他悄悄抬头去瞄甚尔的表情。

  甚尔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直哉心想,果然不行啊,甚尔再怎么不着调,也不会帮着别人对自己的亲爹下手啊。

  可还没等他想办法替甚尔推辞,他就咧嘴一笑:

  “好啊,没问题!”

  要是能背地里捅上那个人渣老爹一刀,那可就再妙不过了!

  他必须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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