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术式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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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历了治疗过后,条月御子的生命体征很快稳定了下来。
她原本的生命力化作了咒力，现在有了新的替代品填补进来，那具干枯的身体就像是被甘泉浇灌了一般,迅速丰盈起来,变回了原本的样子。
只不过作为替代被填充进来的大量咒力并不属于她,因此御子也没有能力再去使用,她生产咒灵的能力就此被封印了。
当风信子燃尽的那一瞬间，真奈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又像是挣脱了长久的枷锁，带着一点泪痕倒在了御子身边。
直哉全程用平静的表情注视着这一切。
直毗人有些惊讶：“你难道都不觉得担心吗？”
真奈用出这种等级的术式,就算是他在一旁一看的心惊肉跳，想不到直哉居然无动于衷。
“……我不担心。”直哉轻轻地说。
真奈的生命力自始至终都十分稳定，没有像御子那样出现溢散的征兆。御子的生命因她而流逝，此时也因她而返还。
她们失去的是咒力,唯独这样东西，直哉无法判断失去它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
直毗人将真奈的处置权交给了直哉。
他没说什么，只是让人将昏迷中的真奈送回了自己的庭院。
当晚，直哉再次做了有关御子的梦。
这次醒来时他大概总结出了经验，或许是灭尽龙囫囵吞噬掉的咒力中掺杂着御子的情感与记忆，这些无法转化为养分的物质只能在时候由他来代为消化,以梦境的形式。
他梦到了御子在来到禅院家之后的所见所闻。
没错,虽然御子这段时间很少与人沟通,但她的意识并不是整日沉眠着的，她在以自己的视角,看着这个陌生的大家族。
她的术式与情感探知相关，在自身能够产生超水准的负面情绪的基础上，对周遭的情绪感知也很敏锐。
虽然每天只能待在一个狭小的院子里,但她能‘看’到的事情可远不止这一点——整个禅院家上空笼罩着的压抑气氛，在她看来，都如同具备实体一般沉重。
只有每晚在真奈的安神香的陪伴下入睡时，她才能获得些许安宁。
香中的爱意，是温柔而缠绵的。
虽然状态一天比一天变得更好，可御子眼看着真奈身上缠绕着的压抑越来越重，终于有一天，她换上了另一种香。
真奈在燃起的香气中割破自己的指尖，将鲜血滴进去，她对御子说：“对不起，等到这一切结束后，我会去往最深的地狱，用我的一切向你们赎罪。”
……
直哉在惊醒后，再次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他明确地梦到了——就算知道真奈想要杀死自己，御子也没有产生对她的怨恨。
禅院家的氛围，光是在梦境中以条月御子的角度去看待，都十分压抑，更何况真奈和甚尔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
直哉再次意识到：假如他身边的人因为在禅院家待久了所以变得疯狂而极端，这其中或许有他们自身的问题，但禅院家也绝对脱不了干系。
甚尔犯下的过错，有他来原谅；真奈犯下的罪行，也有御子来谅解。可如果不将错误的根源纠正过来，那么将来会犯同样错误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第二天一早，直哉就去找了直毗人，在经历了一番长谈之后，他最终决定听从这位便宜老爹的安排，将御子送回东京去。
“当初迫害了她的盘星教已经被彻查，上了五条家的黑名单，近十年都不会再敢跑到东京晃悠了。”
直毗人捋捋胡子，一大早案上就摆了一壶酒，一副不着调的样子。
“虽然我也没什么资格说这话吧……不过实话告诉你，把她继续留在禅院家，未必比送回去来的安全。”
直哉当初坚持要把御子带回来，就是担心她因为自己的体质再被用心不良的咒术师利用。但现在御子已经不再受到这个问题的困扰了，她的身体完全是靠着真奈的咒力在支撑，根本没有自主产生咒力的能力。
而她在禅院家再多待一天，就会多出一分被人发现的风险。一旦被禅院扇发现她就是东京事件的关键线索，肯定会就此发难，攀咬直毗人也与这件事有关。
不如趁着现在风声还没那么紧，尽早将她送回东京。那边由纪子已经用五条家给的照片奖金购置了自己的公寓，在日常生活之余照料一个已经是普通人的御子，完全没有问题。
直哉自然没有拒绝的余地。
“虽然现在东京那边查得很严，不过很快力度就会松懈下来，要是你想的话，可以经常去探望她。”
直毗人相当周到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但最近还是不要了，五条家现在就像是着魔了一样，到处在找你。”
一开始他还不知道为什么，但现在他懂了。
想必是直哉当初在东京时留下了痕迹，被人发现了他影子中的秘密，这才引来了五条家非同寻常的关注。
而这也越发说明了直哉的价值。
“五条家……”直哉停顿了一下，“是御三家之一吗？完全没印象。”
“准确来说，是御三家之首，只不过我们家的那群老头子一直不愿承认罢了。”直毗人毫不留情地点出来。
直哉：“……”还真直白呢。
不知道是真性情还是伪装出来的，直毗人看起来倒是比他想象的要开明一些。
不管他是真的还是装的，既然选择用这种态度来对待自己，那直哉再继续像现在这样冷淡，倒显得有些不识趣。
他只是不想和直毗人这种老狐狸产生过多的牵扯，而不是一口气得罪死他。
于是他考虑片刻后，主动挑起话题：“既然他们那么厉害，怎么到现在都没找到我？”
直毗人摇了摇手中的酒盏，撇了撇嘴，“不是没找到，是他们还没全力去找。”
如果五条家铁了心想找一个人，就算是有禅院家的庇护，那个人都很难完全不被发现。
“他们之所以到现在都还没有大张旗鼓地找你，应该是因为还不能确认你就是他们要找的十影法。”直毗人一杯酒下肚，畅快地舒了一口气，“毕竟你的术式看起来和记载中的十影法还是有些区别的。”
直哉没有应声，只是心想，灭尽龙的存在果然被误会成了‘术式’。
或许是因为它从小靠吸收他的咒力长大，周身时刻包裹着一层浓重的咒力的缘故。就算是再资深的咒术师看了，也很难分辨出它究竟是拥有实体的生物，还是咒力凝结而成的产物。
直毗人狡猾到一定程度，也没能逃过灯下黑的惯例：有咒力的生物，不是咒术师自然就是咒灵、或者是被收服的式神。对于一眼看过去就满身咒力的灭尽龙，他很难联想到这是一只拥有实体的真正的龙。
能够一眼识破灭尽龙真身的，只有毫无咒力的甚尔，或者路边随便拉来的普通人。
再加上直毗人亲眼见过它进入直哉的影子……这就和传说中的‘十影法’更像了。
“但还是有不同。”
酒喝光了，直毗人谈兴也升起来了，他开始对直哉侃侃而谈：“你知道十影法必要的使用条件是什么吗？”
直哉老实摇头，这种机密他还没从禅院家的藏书库里偷看过。
直毗人故作神秘地抬起一只手：“是手影啊。”
直哉：“？”
“因为式神都是从十影法术士的影子中构筑而来，所以需要提供给它们一个精确的‘道标’，好让式神能够精确地找到通往现世的路。”
一边说，直毗人一边应景地比出了一个‘狐狸’的手影姿势。
中指与无名指搭在拇指指肚上，做出狐狸的‘吻部’；而食指小指则翘起来，看上去就像两只高高竖起的‘耳朵’。
“能别这么做吗？”直哉在看了一会儿后，礼貌地提出意见，“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比兰花指还是挺辣眼睛的。”
说实话，他更希望能由小姐姐来做这个示范。
直毗人：“……”
硬了，拳头硬了.jpg
直哉在听完直毗人的解释后，沉吟了半晌，提出自己一点疑问。
“手影真的是绝对必要的吗？”
怕直毗人不理解，他还加了一句，“难道十影法的术师在觉醒前，还要每天练习做手影？”
仔细想想的话，这个问题真的很致命啊。禅院家的人这么推崇十影法，那他们难道会在孩子五岁觉醒术式前，天天教他们学手影，好为了未来做铺垫？
回想一下刚才直毗人翘兰花指时熟练的动作，直哉忽然觉得自己的猜测很有可能是真的。
直毗人真是服了他的奇思妙想，“所有的术师，天生就会对自己的术式有所了解。就算之前不知道，可是当血脉中的力量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我们会无师自通地学会使用的技巧。”
说到这里，他还问了直哉一句：“你在术式觉醒前，难道没有自动学会手影吗？”
直哉：“……我忘了。”
难道要告诉他，自己的‘术式觉醒’是在被窝里下了一颗蛋？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为河南同胞祈福……希望大家平平安安！
感谢在01-07-114:45:6~01-07-1: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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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Verona116瓶；织梦尽欢、本人昵称不存在、东西南与北、只燕片羽、咕咕咕咕咕咕、串串10瓶；柚里、lll、璃崽、望舒5瓶；影日、飞升不如收破烂、又來、37835774、映日动浮光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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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哉全程用平静的表情注视着这一切。
直毗人有些惊讶：“你难道都不觉得担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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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担心。”直哉轻轻地说。
真奈的生命力自始至终都十分稳定，没有像御子那样出现溢散的征兆。御子的生命因她而流逝，此时也因她而返还。
她们失去的是咒力,唯独这样东西，直哉无法判断失去它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
直毗人将真奈的处置权交给了直哉。
他没说什么，只是让人将昏迷中的真奈送回了自己的庭院。
当晚，直哉再次做了有关御子的梦。
这次醒来时他大概总结出了经验，或许是灭尽龙囫囵吞噬掉的咒力中掺杂着御子的情感与记忆，这些无法转化为养分的物质只能在时候由他来代为消化,以梦境的形式。
他梦到了御子在来到禅院家之后的所见所闻。
没错,虽然御子这段时间很少与人沟通,但她的意识并不是整日沉眠着的，她在以自己的视角,看着这个陌生的大家族。
她的术式与情感探知相关，在自身能够产生超水准的负面情绪的基础上，对周遭的情绪感知也很敏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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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哉在惊醒后，再次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他明确地梦到了——就算知道真奈想要杀死自己，御子也没有产生对她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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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直哉就去找了直毗人，在经历了一番长谈之后，他最终决定听从这位便宜老爹的安排，将御子送回东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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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别这么做吗？”直哉在看了一会儿后，礼貌地提出意见，“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比兰花指还是挺辣眼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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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哉在听完直毗人的解释后，沉吟了半晌，提出自己一点疑问。
“手影真的是绝对必要的吗？”
怕直毗人不理解，他还加了一句，“难道十影法的术师在觉醒前，还要每天练习做手影？”
仔细想想的话，这个问题真的很致命啊。禅院家的人这么推崇十影法，那他们难道会在孩子五岁觉醒术式前，天天教他们学手影，好为了未来做铺垫？
回想一下刚才直毗人翘兰花指时熟练的动作，直哉忽然觉得自己的猜测很有可能是真的。
直毗人真是服了他的奇思妙想，“所有的术师，天生就会对自己的术式有所了解。就算之前不知道，可是当血脉中的力量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我们会无师自通地学会使用的技巧。”
说到这里，他还问了直哉一句：“你在术式觉醒前，难道没有自动学会手影吗？”
直哉：“……我忘了。”
难道要告诉他，自己的‘术式觉醒’是在被窝里下了一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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