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_穿书打工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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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古怪,当然古怪。

  李佑白回想起先前简青松去锦州之前,在京中四处打听的也是简临舟从前在太医院的故人,而锦州,姓孙,若此孙氏也是宫中之人。

  李佑白脑中忽而记起了一个人,孙嬷嬷。

  她是庆王的乳母,当年庆王降生,李元盛大悦,百日宴时,将他自池州急召回了京。

  皇后年岁大了,皇帝未将庆王养在坤仪殿,也未交予其余妃嫔,只将庆王安置在了昭阕阁中,由宫侍照料。

  李佑白记得那个孙嬷嬷,她的年岁大一些,是照料庆王生母徐昭仪的旧人,说话时带着浓厚的锦州口音。

  简青松找的会是这个孙氏么?

  如果真是她,简氏与庆王究竟有什么纠葛。

  周妙见李佑白神色微变,抬眼望来,目光沉沉。

  周妙心中一跳,只听他问道:“还有话要说么?”

  我想回衮州。

  周妙忽然有种冲动,几乎想脱口而出。

  可是眼下还不是时候,她缓缓地摇了摇头。

  又过两日,简青松的棺椁被送入了若虚寺。

  蒋冲护送简青竹和周妙去了若虚寺,超度的和尚是个寺中的老和尚,并非道七。

  出乎周妙意料的是,简青竹自始至终都没有哭。

  自若虚寺出来,在山道上,二人却不期然地遇见了道七。

  他缓步上行,见到下山的一行人,他脸上表情并无波动,双手合十,轻轻一拜,便继续往山上行。简青竹见状,忽而往后斜迈了一步,挡住了道七的去路,她下定了决心,牢牢地盯住道七,问道:“禅师从前可曾见过我的父兄?”

  道七顿住脚步,闻言脸上依旧古井无波。

  “贫僧曾与简院判有过数面之缘。”

  道七毫不遮掩,令简青竹吃了一惊。

  “禅师……”她想到那哑宦写下的和尚二字,一时不知如何问下去。

  当初她的父兄真是病故么?不只是阿爹,还有大哥,和道七禅师有干系么?

  “简大夫,若无别事,贫僧告辞了。”说罢,道七侧身,径直往山上行。

  周妙见简青竹默立了一阵,最终还是掉头往山下走,一路走得沉默不语。

  进到车中,周妙的腹稿也打得差不多了,正欲开口,却见简青竹抬头,道:“周姐姐,我想进宫,你知道有什么进宫的法子么?”

  正中下怀。

  兜兜转转,简青松还是成为了简青竹想进宫的契机。

  周妙先问:“进宫?你想进宫做医女么?”

  简青竹点头:“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个。”

  周妙又问:“你为何忽然想进宫?”

  简青竹咬着嘴唇不肯说。

  当然,即便她不说,周妙也能猜到,她想进宫去找寻真相。

  “好,你不说也没关系,我不问便是。”

  周妙顿了片刻,“不过我听说进宫做医女需要医政举荐,你若真想进宫,殿下兴许能劝说医政举荐你。”

  “真能举荐我?”

  周妙点头,一旦李佑白开口杜戚于情于理都会举荐简青竹。

  她预料得不错。

  回到将军府,李佑白听了简青竹的话,答应得很爽快,只问:“简大夫想好了?”

  简青竹颔首:“想好了。”

  “明日我便派人去寻杜医政,顺利的话,年前便可进太医院,不过……”他话锋一转道,“太医院中人事复杂,简大夫虚心谨慎才是。”

  简青竹眼睛亮了起来:“多谢殿下。”

  周妙内心稍安,看来剧情线似乎又回归了正轨。

  她的目光在眼前的二人之间逡巡了一番,年前不远了,简青竹进了宫,她兴许真该好好考虑一下自己接下来的去处。

  杜戚的举荐信来得很快,不过短短三日,他中肯地评价简青竹为可塑之才。李佑白虽不在宫中,可将简青竹送进太医院做医女亦非难事。十一月中,简青竹便进了太医院。

  简青竹走后,一连下了好几天的大雪,周妙过了几天深居简出的宅居生活。

  这一天一早起来,天空终于放了晴。

  将用过早膳,冬雪开口道:“今日难得天晴,姑娘出去走走么?老闷在屋子里,该难受了。”

  周妙算了算日子,是该去李佑白那里请个安。

  她披着厚披风到了剑阁,只见李佑白坐于窗下,正摆弄他的双陆棋盘。

  “见过殿下。”

  李佑白适才抬眼。

  数日不见,周妙仿佛清瘦了不少。

  自简青松的消息传来,她似乎一直闷闷不乐,眼下简青竹又去了太医院,这几日也不见周妙。

  “嗯。”他应了一声,抬手道,“你来陪我下棋。”

  周妙有些惊讶,她只是来点个卯,没料到李佑白真会留她。

  她摸了摸荷包,上前道:“殿下,我今日来得匆忙,没带赌筹。”

  李佑白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坐下罢。”

  今日便是没有赌筹了。

  周妙松了一口气,见李佑白将他手心里的骰子摆到了她的手边。

  骰子被他握过,还是温热的。

  周妙忽然发现今日的李佑白脾气似乎也出乎意外的温和。

  她狐疑地看了看他:“殿下,我先掷骰么?”

  “嗯。”

  周妙执黑马,很快就占尽先机。

  她今天的运气出奇的好。

  将最后一马归厩时,周妙扬眉一笑:“殿下,承让了。”

  李佑白轻轻一笑,食指点了点玉盘,说:“此棋盘便送你了。”

  周妙受宠若惊:“真的?”

  眼前的李佑白真有些反常。

  她的眉头渐渐蹙拢:“殿下,你是不是……”有心事。

  李佑白敛了笑容,打断她道:“不是。”

  周妙被他一噎,是自己想多了。

  恰在此时,陈风的声音传来:“殿下,李小将军来了。”

  周妙一听,便起身道:“那我告退了。”

  李佑白点了点棋盘,“嗯”了一声。

  周妙心领神会地捧起棋盘:“多谢殿下。”

  她走到剑阁门外,只见李权披着灰裘自长廊走来,脚步停在了她身前,笑道:“周姑娘。”他的

  目光落到她捧着的棋盘上,笑问道:“殿下赏的?”

  “正是。”周妙说罢,抬脚便要走,“不耽误李小将军的正事了。”

  李权却叫住了她:“等等。”

  周妙疑惑道:“还有事?”

  李权沉默了一瞬,问:“听闻简姑娘进了太医院,周姑娘接下来如何打算?”

  第一个这么问她的人竟然是李权。

  简青竹离开后,周妙独自借住将军府便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越看越有金屋藏娇的意味。这几日,阆苑的气氛也有些古怪。

  冬雪,秋雨,小春倒还如常,可平日里扫洒,送膳的仆从们的脸上都难掩兴奋。

  她暗暗叹了一口气,道:“兴许,我还是自回衮州去吧。”

  果然要回衮州。

  这和李权预料得相差无几。

  他没见过董舒娅,不知道周妙是不是长得像她,但是京中大多数见过娴妃的人都说周妙长得像她,连眼尾的痣都生得一模一样。

  这令李权有些惊讶,这些年来,他可从来没听过李佑白提起什么董家女郎。

  若说他真是为了董舒娅,将周妙留在身边,李权不信。

  况且,周妙在将军府根本不是什么宠妾。

  但是,这样的一张脸,她长留京城自然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如今不是。

  “周姑娘没想过其他的去处么?”

  周妙懵了:“其他的去处?”让她去流浪么?

  李权露齿一笑:“开春过后,我便要回池州去了。池州春夏宜人,周姑娘可曾去过?”

  池州又是池州。

  周妙根本不敢随意回答,为何要提这个?难道李佑白还在怀疑她?换了个人来试探?

  她生生憋出个自觉温和的笑容:“李小将军为何这样问?”耳边却听,李权笑道:“你可还记得前些时日家中替我议亲么?我觉得周姑娘便是极好的人选。若是你也有意,订亲之后,你我便可同往池州。”

  “什么?”周妙手中一抖,捧着的棋盘上黑白双马相撞,发出数声叮叮叮脆响。她好像听懂了李权的话,又好像没听懂,她于是又问了一遍:“什么?”

  李权心中苦笑,周妙没有听懂他之前的暗示,而她实在太过惊讶,显然她并没有动过这样的心思。

  “周姑娘无须着急答复,是我今日唐突了,不过我真心认为你是极好的人选,此时不急于一时,你自好好思量。”

  听到这里,周妙的脸颊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烫起来:“为,为什么?”为什么是极好的人选?

  家门不显,周氏只是衮州沧县的一个县令,和固远侯云泥之别,李权更是见都没见过董舒娅,不可能有这个缘故。

  李权嘴角扬了起来:“你真想知道?”

  周妙点点头。

  李权却是一笑,身子朝前倾了倾:“以后告诉你。”

  说罢,他终于挺直了腰背,阔步朝剑阁而去。

  周妙回到阆苑时,都还没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姑娘?姑娘?”冬雪接连唤了她两声,见到她望过来,接过她手中的棋盘,笑道,“这是殿下赏的么?姑娘想摆在何处?不如就摆在外间的长案上?”

  周妙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坐到了桌边,喝了一口茶,心绪仿佛才平静了一些。

  李权刚才是表白吗?

  不,不能算是表白,应该算做求婚。

  周妙哭笑不得,李权喜欢她么?

  应该是有一些喜欢,毕竟她家里又没矿。那……她喜欢李权么?

  李小将军,周妙扪心自问,的确暂时没有心动的感觉。

  但是,李权的的确确是个好人选,品行,样貌,家世,哪一样都是好人选,并且开春以后,他就要去池州了。

  远离京城,远离剧情,再好不过了。

  回衮州也是一条出路,但是她回去以后,能不能不露馅尚且另说,要是周父真让她尽快嫁人,她能有别的办法么?而李权,她知道他的为人,眼下没有心动的感觉,以后呢,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不急于一时。

  距离开春,还有一段时日,隆冬尚还悠长。

  剑阁之中,李佑白问李权道:“李大将军见过陛下了?

  “昨日上朝后,陛下特意留下了父亲,在宝华殿寝殿见的,庆王殿下也在。”李权斟酌答道,”听父亲说,庆王先前在丹墀下玩雪,到寝殿时,双肩覆雪,陛下特意赏了一件披风给他。”

  李佑白嘴角一扬:“哦?是皇帝的旧披风?”

  李权颔首。

  昨日庆王披着皇帝的龙纹披风,虽是旧衣,可金龙绣相依旧清晰可见。庆王身量不足,披风只兜头披着,回到昭阕阁,便不再披了。可宫里见到的人不少,消息传了一日,众人都有些摸不清皇帝的心思。皇帝愈发反复无常,前几日忽至将军府听禅,仿佛是要与废太子冰释前嫌,昨日却又赏了庆王一件旧衣。

  与将军府将热络了一些的官员像是从头被浇了一盆冷水。

  皇帝恐怕还是没有原谅李佑白。盐道税银绝非小事,就算李佑白腿断了,皇帝也不见得能原谅他。

  哪怕哪一天真旧事不提,庆王一天天长大,废太子还能再是太子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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