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五十五章“因为你信守了承诺。”……_枕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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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五十五章“因为你信守了承诺。”……

  “哪疼?”

  慕秋还以为他的伤口出问题了。

  等了一会,慕秋依旧没等到卫如流的回答。

  他正出着神,似乎是陷入了一场漫长的回忆之。

  如果不是他眼神清,慕秋都要怀疑他病『迷』糊了:“怎不说话?”

  “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死在某个角落里,你会不会去为我收尸。”

  慕秋确定了:“看来病确实还没好。”

  “我曾在菜市口目睹过一场行刑,淋了很久的雨,染了风寒,病得几乎要死过去。”

  “……然后呢?”

  “没有人来救我,我就一个人躺在床上等死。等着等着,我突然很害怕,害怕死在这个连阳光都照不到的地方,没有人会给我收尸,没有人会为我的死落泪……”

  说着,卫如流抬眸,凝视着慕秋。

  他记了举刀杀人的场景,在黑暗里强装镇定为他包扎的画面,以及耐心喂他喝水的举动。

  他还记了眼底滑落的那滴泪。

  晶莹温热。

  ……是为他落的。

  生病这件事于他,似乎也没那可怕了。

  说这些话时,卫如流的表情克制到堪称平静的地步,仿佛是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但慕秋清楚,那就是他的过去。

  血淋淋,触目惊心的过去。

  “我不会为你收尸的。”慕秋抽开被他拽着的袖子,“所以,你最好别随死在某个角落里。”

  似乎是想到什,慕秋双眸圆瞪,补充道:“也千万别死在我面前。”

  卫如流认道:“好。”

  顿了顿,卫如流声音放轻许多:“做噩梦了吗?”

  不少人第一次杀人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变得比平时要惊惧许多。

  “没有。”

  慕秋摇头,杀人是为了救人,是为了自保,事出有因。

  刚开始确实很害怕,但马上就被他安抚了,后面又发生了那多事情,哪还有时间和心去恐惧。

  “我做的梦……倒是不算坏。”

  卫如流问:“什梦?”

  慕秋:“无可奉告。”

  总不能说,在梦里也在保护他吧。

  卫如流也没再追问。

  只要不因此事困扰了自己就好。

  卫如流大病未愈,说了一会话,精神劲不足了,虚弱靠着床头,『舔』了『舔』干燥皮的唇角。

  慕秋给他倒了杯水:“我去找大夫,再让厨房把熬好的小米粥送来给你。”

  他已经整整一天没有进食。

  “慕秋。”卫如流叫住。

  “嗯?”慕秋回眸。

  “你信我吗?”他很认。

  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很简单。

  信,或者不信。

  但要开口答,却没有这容易。

  慕秋不白他为什会这问,但知道他不会随随问,于是也不免慎重来。

  卫如流也没催促,他抱着温热的茶杯,耐心等着的回答。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重要吗?”

  “重要。”

  “你想做什?”

  “暂时也无可奉告。”

  沉『吟』许久,慕秋给自己加了个前提:“扬州一行,我信你。”

  “那记住你说过的话。”

  片刻,大夫赶来。

  这个大夫就是那个评价卫如流命硬的,他头到尾帮卫如流检查了一遍,啧道:果然,他的评价没有错。

  这严重的伤,要是其他人,不躺个天半个月别想动弹。

  但眼前这位大人已经在问他现在能否试着床走动了。

  大夫收回把脉的手,抚着长须道:“大人若是受得住,我加重些『药』『性』。风寒和伤势都能好得更快,只是副用会比较大。”

  卫如流的回应很干脆,连副用是什都没问:“用『药』吧。”

  他们现在越来越接近相,幕后的人已经坐不住了,手段越来越疯狂,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对他们出手。

  他必须尽快恢复好伤势。

  等大夫给他开好『药』方,提着『药』箱要离开时,卫如流请他再往沈默和沈潇潇那走一趟。

  大夫道:“大人倒是和慕姑娘想到一块去了。放心,老朽这就过去。”

  简言之正在忙着善后。

  昨晚刺杀闹出的动静极大,扬州人心惶惶。

  听说卫如流醒了,简言之把公务交给属,赶回郁府探望卫如流。

  一进屋里,就看到卫如流在喝着温热养胃的小米粥。

  简言之还没吃午饭,忙活时没觉得饿,现在一闲来,顿时觉饿得前胸贴后背。

  简言之『摸』『摸』肚子,也去舀了一碗,边吃边和卫如流说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这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事情全赶一块了。”端碗喝完里面最后一点米,简言之放空碗。

  卫如流吃得很慢,闻言扫了他一眼:“你有查出什吗?”

  简言之摊手:“没有。”

  “我倒是有个怀疑人选。”

  “谁啊?”简言之洗耳恭听。

  “郁大老爷。”

  简言之瞪大双眼,惊道:“你说谁!?”说完,他小心翼翼环视四周,生怕隔墙有耳,“不可能吧。我们现在就住在郁府,而且这些天里郁女侠一直在费心费力帮我们查案。”

  卫如流平静道:“正因为如此,我一直没怀疑过郁家。但现在,无论是二管家还是周大夫,都是郁家值得信任的人。”

  “他们可以是被收买的啊!”简言之辩解。

  这两天出的事,确实都能和郁家扯上关系……

  但是吧,郁女侠可是心实帮他们的,不管卫如流是怀疑对了还是怀疑错了,郁女侠肯定都要伤心难过的。

  嗯?

  等等。

  郁墨难过他怎这紧张?

  “你这激动做什?”卫如流扫了简言之一眼,语带诧异。

  简言之挠头:“总之,我觉得只靠这两件事,还不足以说郁大老爷有罪!”

  “我这里还有别的线索可以给他定罪。”

  简言之紧张来,身体微微前倾,盯着卫如流:“什线索?”

  院子海棠遍开。

  慕秋坐在秋千上,索着卫如流问的问题。

  “坐那发什呆呢?”郁墨灌木丛后面冒出来,一只手叉着腰。

  慕秋碗里的樱桃分给:“想些事情。”

  郁墨爱吃这玩,抓了一把,勾着秋千绳子坐到旁边另一张秋千上,姿态散漫:“和卫如流有关?”

  “你怎猜到的。”

  “哈!”郁墨坐直,来了精神,“这还用猜?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了。”

  慕秋好:“有什不对劲?”

  郁墨才不管是在装傻还是在假装傻,掰着五指,正打算和慕秋好好盘点,只听见前方传来一阵极嘈杂的动静,隐约间还有推搡和婢女的尖叫声。

  发生了何事?

  慕秋和郁墨对视一眼,连忙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迎面走来一行人。

  为首的恰好是简言之。

  而他身边,还跟着郁大老爷。

  只是此时郁大老爷的状态不太好,头发凌『乱』,素来精神的头低垂着,看上去格外失魂落魄。两个衙役跟在他身后,显是在押送他。

  “爹?”郁墨惊呼,迅速跑了过去。

  把慕秋甩在身后,直冲到郁大老爷面前:“爹你怎了?”

  郁大老爷抬头,看了郁墨一眼,唇角微动,似乎想说什,最后都化为一叹。

  郁大老爷这里看不出什问题,郁墨只好去问简言之:“简言之,这是什情况,你们为什要押着我爹?”

  简言之皮肉不:“据我们掌握的线索来看,郁大老爷很可能昨晚的当铺刺杀案,还有一个月前的驿站火案有关,我这是例行审问。”

  方才郁墨还能压着脾气,现在怒火几乎烧到了漂亮的眼眸里。

  狠狠瞪着简言之:“瞎说也要有实质『性』证据,我爹怎可能会和这两个案子有关?”

  郁墨又去喊郁大老爷:“爹,爹你说话啊!”

  然而,郁大老爷没有再看一眼。

  郁墨整个人要疯了。

  不敢想,要是爹的和这两个案子有关系,那要怎面对慕秋,怎面对爹。

  而且这可是会株连九族的大罪啊!

  爹这人是不靠谱,而且在女『色』上有些掂量不清楚,但……

  但怎可能会这糊涂!

  郁墨的眼眶顿时湿润来。

  他们闹出的动静太大了,不远处围了很多人,都在朝这边探头探脑。

  慕秋紧赶慢赶,这才赶到了郁墨身边。

  慕秋连忙扶着的肩膀,柔声安抚道:“郁墨,你先别激动。刚才简言之说了,只是做例行审问,事情还没有定论。”

  简言之心里叹了口气,按照卫如流的吩咐,一板一眼道:“我这是在执行卫大人的命令,你要是有什不满或者不白的地方,就去和卫大人说吧。”

  说完,简言之挥了挥手,带着郁大老爷绕过了郁墨和慕秋。

  郁墨没有阻拦,也没有和慕秋说任何话,朝着卫如流住的院子冲了过去。

  经过刺杀一事,卫如流的院子守卫格外森严,郁墨尚未靠近,已被悄然现身的刑狱司暗卫拦住。

  郁墨高声道:“我要见卫如流!”

  “大人在休息,速速离去。”

  郁墨握着手的剑,暗卫对峙,既不上前,也没有退去。

  过了几息,院子里又出来一个暗卫:“大人请你进去。”

  没了阻拦,郁墨快步走进屋里,看着坐在床头翻看公文的卫如流,冷声问道:“为什抓我爹?”

  卫如流翻过一页:“简言之没和你说?”

  “说了,我不信。”

  “我不需要你信。出去。”

  郁墨气得咬牙,偏偏又不能对卫如流拔剑。

  “我会找到证据,证我爹无罪。”郁墨转身离开,实在是气不过,又扭过头骂了一句,“亏我还对你和简言之掏心掏肺,结果居然是我引狼入室!”

  快步走了出去。

  绕到屏风处,险些和气喘吁吁赶来的慕秋撞了个满怀。

  郁墨吓了一跳,识关心道:“怎跑这快?”

  很快,想到爹身上背的那两个罪,郁墨闷闷不乐地抿了抿唇:“慕秋,我……”

  慕秋急忙打断的话,边大口喘着气边道:“我,我觉得郁伯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一路跑来,胸腔险些要烧来。

  方才早就想说这句话了,但郁墨跑得实在是太快。

  郁墨心情轻松了不少,余光瞥见屋里的卫如流,又冷道:“但是别人可不会像你我一样想,我要去找到证据,洗清我爹的嫌疑。”

  “我陪你去找。”

  “不,我要自己找。”郁墨这回拒绝了,分坚定,“你也别跟着我,我想去看我爹。”

  郁墨又跑掉了。

  慕秋正打算再追过去,一直没说话的卫如流开口道:“简言之在那边,不会出什事,你先喝口水。”

  纠结几息,慕秋进了里屋。

  给自己倒了杯水。

  喝了几口,心跳平复不少,慕秋说:“你活该被骂。”

  卫如流扬眉。

  他放手里的公文,注视慕秋。

  刚才郁墨进来时,他连眼风都没扫过郁墨一次。

  “那你要跟着一骂吗?”

  “我以前骂你还少吗?”

  “这次不一样。”

  至于哪里不一样,卫如流没说。

  慕秋连忙又低头喝水。

  知道哪里不一样。

  这回答应过要信他。

  所谓信任,应不问缘由,不分亲疏,不论是否。

  喝完水,慕秋咳了一声,说:“我走了,你继续养伤。”

  卫如流没有挽留,但慕秋刚走出一步,听到他的声音后面飘来:“幕后之人盯得太紧了,只有这样才能转移他们的视线。”

  这个理由,他连简言之也未曾告知。

  慕秋忍不住抬头。

  “在看什?”

  “看太阳有没有打西边出来。”慕秋眼眸里流淌出淡淡的,“要不然,卫少卿行事,怎会跟我解释呢。”

  卫如流被眼里晃晃的取悦了,也跟着微微一:“因为你信守了承诺。”

  他很高兴。

  慕秋找到郁墨时,郁墨正和简言之坐在柴房屋顶上聊天,一人手里还握着一壶酒。

  他们的对话,那叫一个同仇敌忾。

  “我爹不可能会做这种事的。”

  “没错!我相信你的人品!”

  “我在说我爹,你信我的人品干嘛?”

  “噢噢噢,是这样的,能教出你这样的姑娘家,郁府的家教肯定不会差。虽然我和郁大老爷不熟,但由女观爹,这肯定没有错。”

  听到这话,慕秋险些出声来。

  简言之这话,是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郁墨:“……”

  郁墨神情有些复杂,拎着酒壶,壶嘴对准自己的嘴巴,倾倒了几,却没晃出一滴酒来。

  “喝完了。你现在能让我去见我爹了吗?”

  慕秋可算是白两人怎会跑到屋顶上饮酒吹风了。

  这分是简言之在哄郁墨。

  “这……”简言之转着扇子,索着要怎糊弄过去。

  “郁墨,我来接你了。”慕秋适时开口。

  简言之如蒙大赦:“哎,慕秋来了。”

  郁墨酒量不差,喝了一壶酒还算清醒,眼眸亮。

  甩掉空酒壶,拎着简言之的后领,施展轻功,他屋顶带来。

  在地上站稳,郁墨偷眼瞧慕秋,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慕秋哪里还不了解的『性』子,走到面前,刮了刮的鼻子:“简言之在糊弄你呢,你短时间内肯定见不到你爹的。”

  这种亲昵的举动,两人平时不经常做。郁墨白慕秋的,抱住的手臂:“我知道。但是我心情不好,就跟着他喝了点酒,吹了会风,现在冷静来了。”

  慕秋温声道:“走吧,我陪你去你爹的书房。这件事瞒不住,郁家的长辈肯定会来过问,你是郁家少主,得先安抚好他们,再去做进一步的调查。”

  两人边说边往外走,手挽着手,看来就亲亲热热的。

  被甩在身后的简言之:“……”

  罢了,走就走吧,他是时候去做卫如流交代的另一件事情了。

  简言之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灰溜溜走进柴房,亲自去看守被关在柴房里的郁大老爷。

  在里面坐了一会,一个身形简言之有九成相似的侍卫走进了柴房里,面具一摘,别说身形,就连容貌也化成了简言之九成像。

  侍卫大刀阔斧,坐在了郁大老爷对面。

  而正的简言之,悄悄进入柴房灶口旁边的密道。

  没过多久,他密道走到了关押着金刹帮大当家的密室里。

  简言之随手火炉里抽出刑具,居高临俯视着半死的大当家,冷声道:“幕后那些人利用完你,还想要置你于死地。你在那些人眼里只是一只蝼蚁。”

  “但蝼蚁就不配活着吗,蝼蚁也能反杀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只要你开口,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

  “现在,那些人的生死就在你一念之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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