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博弈第四_哑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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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博弈第四

  在他们级部,李满月的知名度算比较高的。

  她外向善社交,学习成绩好,皮肤白,胸大腿长小细腰,笑起来有双月牙眼,又极爱撒娇。

  除了长相差强人意,挑不出别的毛病。

  而梁照一看着挺痞挺拽、坐拥后宫佳丽三千的人,其实根本不主动跟女生说话。

  所以,当高二李满月对梁照一第一次甜甜的笑了之后,关于他们两个“般配”、“天生一对”、“必有一腿”的风言风语就没停过。

  任乐清对李满月的印象同样不深,只是知道班里有个能和男生从走廊东边追到走廊西边的女孩子,有点聒噪。

  还和她一样,与哪个男生关系都挺不清不楚。

  “李满月跑得真快。”课间马鸿泠刚和李满月胡闹完,轻喘着气走回来,“学习好,体育也好。”

  他的话打断了任乐清看漫画的思路。

  好好的心情像吃了屎一样。

  她抬头,目色复杂地看着马鸿泠。

  他们两个从高二分班到高三都快结束了,从未换过座位,马鸿泠于她而言很特别。

  长久的陪伴让任乐清对他产生了依赖感。

  但他最近总拿她和外人比较,总说她不如外人,像极了父母对孩子pua:“看看老王家的孩子,什么都好,再看看你。我生你干什么!要你这样的孩子有什么用啊!”

  她和马鸿泠一年半朝夕相处的感情,居然比不上李满月三四个月的娇嗔。

  任乐清不想跟他吵,低头生闷气。

  三十秒一页漫画,压根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她不服,决定要好好听课,用两个月的时间创造奇迹。

  马鸿泠今天的心情好像格外不错,课上到一半他突然碰了碰她的胳膊肘,又聊起李满月:“她脑子转得好快啊,我让她算了一个数列题,她秒答。”

  因为在上课,他声音发虚,但她还是从中听出了崇拜。

  下意识鼻腔呵出气声。

  “怎么还不服,任菜你除了一张脸,哪里比得上人家?”

  “你是不是喜欢她啊,要挖小一的墙角?”她实在不喜欢剑拔弩张的氛围,尽力用不正经的语气把气氛带回正轨。

  男生的语气越发无情:“我是不是跟一个女的说话,你都要认为我喜欢人家,我就不该跟女生说话呗?我只能跟你聊天?”

  任乐清没想到他会突然呛她,一时瞠目结舌。

  “还有,你能别管他叫‘小一’吗,听着真恶心。”

  春天已经破冻了。

  她原本是这样认为的。

  沉寂了一整个冬的冰层脆声而裂,露出煎茶的春水。有谁能料到会在四月的回暖天再降一场雪,天气预报也未曾料到。

  就下了一小会儿,碎纸屑般难看。

  任乐清火气噌一下冒到头顶:“你喜欢李满月你去她面前说啊,跟我说有什么用!”

  马鸿泠一听她冥顽不灵,也有点恼:“你不这么说会死吗?”

  就在这时,语文老师把马鸿泠点起来回答问题。

  他忙着和任乐清讲道理,哪里听了老师讲什么,此刻站姿局促不安,眼神也飘忽不定。

  语文老师开口便是温柔刀:“好好听讲,别总被不相干的事物打扰。”

  “不相干的事物”还沉浸在刚才的话题里,在同桌坐下来之后急忙为自己辩解:“我没有不让你跟别的女生玩儿啊。”

  马鸿泠冷着脸:“以后上课别跟我说话。”

  任乐清心里咯噔一下。

  勉强能理解他因为被批评所以心情不好。

  她忍了半节课,临近午饭还有五分钟的时候,她写了一张纸条,大致是在道歉,说不想跟他吵架。

  马鸿泠拿过去只看了一眼,又还了回来:“我不想说这些了。”

  “……”

  浪潮涨过海岸一定会漫出来,春天来了花一定会开,遇到喜欢的人一定会雀跃。

  任乐清的委屈积攒到极限就一定会哭。

  豆大的珍珠泪浸湿了课本。

  她把短发往前拨了拨,遮住四面透射的光。

  下课铃一响,她在座位上坐了很久才拿着书包准备去吃饭。

  梁照一还在专心致志看报纸。

  平常任乐清走时总会跟他打个招呼,今天没听见说话声,反而引起他的不习惯。男生三秒扫完新闻的最后五行,抬起头却只撞上她决然离去的背影。

  傅舜华在最后一排坐着,看见任乐清过来了才站起来,依然是一副温柔注视的目光。

  她抬眸,眼眶水润微红,显得楚楚可怜。

  傅舜华立马变了脸色:“你怎么了?”

  她摇摇头,擦了下眼角要往外走。

  傅舜华转身嵌住她的手腕:“谁惹你了?马鸿泠?”

  藤予欢也看见了:“你怎么哭了?是不是马鸿泠又欺负你了。”

  任乐清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因为马鸿泠哭过这么多次,多到身边的人能一下子猜到罪魁祸首是谁。

  她破涕为笑,笑得却格外勉强:“没事,我吃饭去了。”

  梁照一没听清他们说了什么,走到傅舜华身边才发现他脸色不太好:“怎么了?任乐清咋了?”

  他看向早已不见女生身影的门口,心里第一反应觉得傅舜华不高兴与任乐清有关。

  除了她,这个班里没人能让无所畏惧的傅舜华生气。

  傅舜华什么也没说,眼神不善地扫过马鸿泠的课桌。

  任乐清中午是和段礼周一起吃的饭,在校外的小菜馆。

  她点了一盘西红柿炒蛋,吃到嘴里才感觉味道有点怪,既发酸又发腥。

  一口咽不下去,任乐清又哭了。

  段礼周吓了一跳,连忙拿纸给她擦:“学习压力大?没关系,学累了就歇会儿。有不懂的来问我,我找人教你。”

  “……”她更苦涩了,可怜巴巴地摇头,“不是啊。”

  “那你怎么了?”

  “西红柿炒蛋没加糖……”

  “……”这么多年,段礼周也早就习惯她动不动因为一点小事哭鼻子,“晚上回去我给你再做一份,你想加什么糖,阿尔卑斯行不行?”

  任乐清彻底被他气笑,吸了吸鼻子,安安静静大口扒拉碗里的米饭。

  她脾气来得快去得快,好听点叫真性情。

  不好听点,段礼周有言——她那是喜怒无常。

  一中为了学生休息方便,提供单独的午休宿舍,一个宿舍里大概能住上十个人。

  傅舜华吃完饭回到宿舍,脸色依旧不和善。

  当时马鸿泠和于晨曦扭打成一团倒在床上。

  他拉开校服拉链,单刀直入:“任乐清为什么哭?”

  宿舍里霎时静得听不见呼吸声,马鸿泠反应过来他是在问自己,事不关己地回答:“说了她几句,老打扰我学习。她那么爱哭,这不很正常吗,又不是第一次哭。”

  “正常?”

  梁照一去洗完手,刚推门进来,就听到傅舜华满含愠怒的声音,“我从来没看见她在我面前哭。”

  虽说马鸿泠与任乐清每天都在一起上课,但傅舜华与任乐清私下玩得更多,绝不比马鸿泠认识的任乐清要浅。

  他只见过她每天乐呵呵、生怕自己嘴角够不到太阳的样子,只见过她因为自己随口一句话笑上三天的样子。

  傅舜华经常在想,她活得有这么开心吗。

  梁照一沉着脸,于晨曦来挠他的痒,他也是干笑两声敷衍一下,而后推开他往自己床边去。

  于晨曦搔了搔头,一个两个怎么回事?

  “怪我,没教育好儿子。”梁照一开口缓解僵持的气氛,他掐过马鸿泠的后脖颈,“别老欺负她。”

  “我没欺负她。”马鸿泠打开他的手,神情很烦躁。

  傅舜华冷哼一声,越过马鸿泠对梁照一说:“这样的儿子,你别要了。”

  “……”这让马鸿泠和梁照一都有点尴尬。

  马鸿泠理了理校服领子,爬上自己的床,提早进入午睡状态。

  只剩梁照一站在床下。

  他心里很烦,却分不清自己在烦什么。

  是烦马鸿泠把任乐清气哭了,还是烦替她出头的不是自己。

  两件事都让他烦,烦得一中午没睡着,破天荒成了全宿舍第一个起床的人。

  回教室路上,傅舜华在说切尔西和曼城的点球大战,他一个字也没能听进去,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

  脚步不由自主加快。

  “走这么快干嘛啊?”于晨曦在后面叫道,“不是你非要跟抓迟到的干事比赛跑的时候了?”

  梁照一懒得理,大跨步往楼上跑。

  他就想去看看任乐清怎么样了。

  时间走过一点三十分。

  他左手边的座位空空荡荡,空得他心里发慌。

  第一节课上完了,任乐清还没来。

  梁照一无精打采地把作业卷收起,干坐在原地把签字笔转到残影。

  “干嘛去了你,是不是睡过了。”傅舜华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

  梁照一倏地回头。

  她还是平时走哪都挂着笑的模样:“哈哈哈,你真了解我。我中午把闹钟关了想再睡一会,没想到睡过头了,一看表二十五了,吓死我。”

  任乐清不睡宿舍,午休的地方离西校区很近,过条马路便是。

  她还背着书包,像泥鳅一样钻回自己的座位。

  一靠近,丝丝寒意抚摸过他的手。

  梁照一蜷起手指,装作在整理书:“你上午哭了啊,我没看到。”

  任乐清愣了一下,腼腆地笑笑。

  “别难过,舜狗中午帮你报仇了。”

  “怎么报仇?”

  梁照一将中午宿舍里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讲给她听,希望借此能让她开心点:“我也说他了。”

  女生听后脸上尽是欣慰,往后看了一眼认真做题的傅舜华。

  梁照一心底涌出一丝异样:“舜狗对你真好啊。”

  “确实。”她点点头,冲他甜甜一笑,“我要爱上他了。”

  “……”梁照一垮下脸。

  妈的,他干嘛非要嘴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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