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_皇后重生后醒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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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第九章

  “怪道今日清早,我刚起床,便在院子里头瞧见了两只喜鹊,原来是大人光临寒舍。”花厅里,英国公含笑上前,将传旨的中人迎到客座前。

  那中人忙称“不敢”,仍在花厅中央站着,客客气气地笑道:“奴婢不过是一介无根浮萍,不过盼着能将主人家伺候高兴了罢了,又哪里能为国公爷带来福气呢?”又意有所指地道:“国公爷和老太太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卢邠眼里闪过两道精光,侧过脸看着嫡母沉重的脸色,更是觉得痛快,当下含笑道:“那就先谢过大人吉言了。只是不知道太后她老人家此番有何旨意?”

  前头有过英国公府在太后危难时悔婚一事,虽说太后到底顾念着同张氏的姊妹之情,这些年来,待英国公府的恩宠是显而易见地一日日薄了下去。平日里只有张氏主动入宫的时候,便是冬节元日,兴庆宫中也少有赐下赏物。

  倒是今上看在已故的发妻的份上,还颇为挂念着卢老太太,四时节庆多有赏赐,春寒秋燥也例行慰问,更准卢老太太月中入宫探望先皇后留下的掌珠晋阳公主,以宽慰老人家行将暮年,丧孙之痛。

  像此番这样大张旗鼓地派遣御使到英国公府,还是这几年来的头一遭。

  卢老太太阴晴不定地凝望了身旁的庶子一眼。

  传信的中人于是干咳了两声,徐徐道:“不错,太后娘娘除却命奴婢送来此番中秋节礼至贵府上外,另有口谕命奴婢带到。”

  卢邠于是立刻就跪迎懿旨。

  卢老太太也只好在身旁的仆妇搀扶下跪在了他前头,“臣妇恭迎太后娘娘旨意。”

  中人含笑道:“太后娘娘吩咐了,道,两家原是亲戚,合该时常走动。再过小半月,九月初七便是太后娘娘寿辰,陛下已在宫中设宴,听闻大人家中,有位新寻回来的娘子,德容言功,无不出色。太后娘娘十分想见一见女公子,也好让婕妤娘娘和娘子一叙姊妹之情。”

  卢邠不由面露激动之色,将将掩饰下去,大笑道:“臣等岂敢有违娘娘懿旨,万盼娘娘身子康健,百岁无忧。”转身间就有机灵的家仆瞧着他眼色捧上了盛着巧玩珠玉的漆盘。“一点小小心意,辛苦大人来往府上一趟。”

  “跪下!”中人走后,卢老太太肃色端坐在上首,对着卢邠厉声喝道。

  卢邠脸色渐沉,背过身,眼风一扫,在场伺候的奴仆们无不争先恐后地避了出去。很快,花厅内便只剩下他们母子二人和一旁面色凝重的孙嬷嬷而已。

  卢邠黑着脸跪在卢老太太面前,“请母亲赐教。”

  卢老太太抓起手边的玛瑙手拐就要向他打去,孙嬷嬷忙抱住卢老太太的腰,拦道:“老太太!不可啊!”

  卢老太太终于缓过气来,恶声道:“我该知道的!她这个老子,肚子里头便是一兜的坏肠子!当年那黑心肝的夫妻在我面前哭得死去活来,我想着不愿叫亲生女儿折在个瞧不见前途的东宫手里,也是人之常情,便答应了。可谁想,这事闹到了御前,先帝对太子到底还是有几分父子之情的,他又巴巴地拿我的阿婵去填!说什么‘二娘性子娇纵,又刚好染病,怕她嫁入东宫不能辅弼太子。徐尚书之女自幼养在臣府上,端庄持重,才敏性慈,堪为东宫妃!可怜我的儿,如若不是在东宫那几年吃尽了苦头,日日忧思,又要抚养吴王,安慰失意的太子,又要防着嘉妃作妖,还要时不时应对仁宗皇帝的试探,怎会身子都亏空了?卢邠倒好!我死了嫡亲骨肉,竟是给他铺路做桥么?!他害了我的阿婵还不足够,还要送七娘进去同二娘姐妹相争!”

  一时悲从中来,难以自抑。

  孙嬷嬷忆起徐婵,也是满心悲伤,却还是不得不忍住,抚着老太太的背低声劝解:“七娘子生得……总是缘分一场,奴婢知您爱重她,但入宫又何尝不是她最好的归宿呢?”

  卢明瑶被仆妇丫鬟们团团围在梳妆台前,就有手巧的丫鬟给她梳妆打扮起来。

  白玉梳从她仿若瀑布般的秀发间穿插过,更显得鸦髻乌黑,她仿佛还未曾睡醒,一双剪水秋眸半醒半闭之间,流露出动人的小女儿情态。丫鬟们正要给她上脂粉,却惊觉于她肤如凝脂,脂粉不免污颜色。孙嬷嬷走进屋中,沉声吩咐道:“今日乃太后寿辰,七娘子奉旨入宫作陪,不容有半分差错,你们且仔细准备着。”

  丫鬟仆妇们无不应是。

  卢明瑶抬起头,对着她笑了一下,起身来到了她跟前。

  她本就有十分的美貌,又身披轻纱罗裙,被珠玉琳琅点缀,衬托出了十二分的神采。随着她杳杳踏地而来,满室光华都跟在了她身后。孙嬷嬷一时又是欣慰,又觉心酸:“七娘子出落得真好,老太太看见了必定高兴。”

  卢明瑶却握住她的手,温声道:“不过是您疼爱我,所以看着我什么都好罢了。我总是想着要好好侍奉祖母,令她安享天年,如今看来也不知是否还能有机会陪伴在祖母身边了。往后还请嬷嬷多费心了。嬷嬷自己也要保重好身子,我心里常将您看作自己亲近的尊长,盼着您能长命百岁。”

  孙嬷嬷不觉泪流:“这又是什么话呢?这么就说到了这个地步呢?”又正色道,“老太太接了太后娘娘的旨意后,便时常想起去了的文德皇后,这才惴惴不乐。有些话,原本不该奴婢同您说,但您既视奴婢为长辈,奴婢就多嘴说上几句了。”

  “人人都慕富贵,但殊不知富贵之间,差异也是千差万别的。吕不韦曾为巨贾,却费万金,资助异人,以为奇货可居,又赠其以爱妾赵姬,助其登秦世子之位。所为的不是其它,便是权势二字而已。而权势的顶端,便是陛下。”

  “天子是上天之子,承天意而治万民。国公府显赫,是四大开国勋贵之家之一,寻常人等眼中,哪怕能在国公府中端茶送水也是可夸耀的本钱。但只要一朝惹怒今上,树倒猢狲散也不过是顷刻间的事情而已。因而奴婢要告诉您的第一句话便是,心中当存敬畏。凡是能忍则忍,需避则避,须知不生事便是最好的事。但忍和避,却也不是全然无为,若您必然要入深宫,在顾全自身的前提下,总也要为自己的后半辈子谋划。七娘子聪慧,知道应当如何做。”

  卢明瑶微微一笑,福身道:“谢过嬷嬷指点。”

  晨曦微露,簪在她发髻间的白玉兰上还沾着一滴清凌凌的露水,照得她整个人就像初出水的芙蓉一样清澈美好。如此美貌,如此年少。在某个瞬间孙嬷嬷想,这就够了。但旋即她又想起,宫中向来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了。

  于是只能叹气离去。

  卢明瑶坐回了梳妆台前,看着琉璃镜中浮现出的美人面,微微出神。

  重生两个月以来,她仍不时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未饮忘川水,重投人间道。

  中间四年的时光,竟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兜兜转转一圈,她还是要入宫去,还是要去面对喜怒无常的婆母,霸道□□的丈夫,还是逃不出八丈宫墙,朱门紧闭,她又要和后宫里的许多女人一样,空寂地了却残生——只是境遇比之之前还要不如。

  用过了早饭,卢明瑶就和卢老太太一起坐上了入宫的马车。

  张氏黑着脸坐上另一辆,跟在她们后面——得知堂姐令卢明瑶入宫赴宴的消息后,她就匆匆赶去求见,却被内侍告知,太后责她教女不严,命她在家静思。

  “东西都准备好了么?”

  马车里,张氏沉着脸,冷冷地道。

  她的乳嬷嬷朱氏坐在下手,一脸忧虑地劝道:“夫人,听奴婢一句劝,收手吧!禁内岂能……”

  “就是不能!”张氏厉声打断她。

  她倒要看看,要是没了这个小蹄子,卢邠除了死命保住她的女儿,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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