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第059章.晋江独家_翡色殊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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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第059章.晋江独家

  黄河凌汛,百姓流离失所,赈灾的事更是千头万绪,萧瑾殊将衮服冠冕换下,穿上寻常衣裳,只匆匆对翡雪交代了几句,就一头扎进了勤政亲民殿。

  即便翡雪心疼萧瑾殊,她这次倒是真的不敢打扰了。救灾如救火,现在还是冬天,这次遭受了凌汛的大仪百姓还在忍饥受冻,他们是一刻都等不起的。眼见得西暖阁那边彻夜亮着灯,萧瑾殊通宵达旦地与大臣们商议拨付救灾银两,如何安抚百姓的事。

  趁着在体顺堂安安静静地等他的时候,翡雪亦在冥思苦想着,自己还能为那些灾民再做些什么。充饥、保暖,她能想到的无非是这几项最为紧要的。

  大致理清了思路,她便用纸笔将这些想法都一一列出来:

  一则,宫中的主子不多,日常用度其实有限。那些绫罗绸缎、革丝绒锦,多有富余,可以将这些到市面上多置换些保暖耐用的棉花布匹,毡布柴草之类。

  二则,内侍宫女们也多有闲置,将这些人力都用起来,至少能替灾民们赶制一些急需的冬衣和帐篷。

  三则,宫中各类华服织造,头面首饰之类,从前只供内廷御用,民间虽多效仿追崇,却只能仿造些样式。若可将宫中所出的这些上品,委托专门的铺子,打着皇家的旗号在民间售卖,定有许多达官贵人趋之若鹜。如此一来,经营售卖所得的银两都可拨付用来赈灾。

  理清了思路,翡雪才让吴妈妈去将内务府的总管并几位尚宫都请过来。

  之前六宫都在秦太后的执掌之下,众人都以为这个皇后不过是个摆设。可有了在祭天大典上的作为,六宫众人哪里还敢质疑皇后的权威。不过陛下向来分毫不讲情面,第一次被皇后娘娘宣召到养心殿来,宫人们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恰好领头的杜尚宫,立后大典时就已与翡雪有过接触。当时皇后娘娘想去当面跟林老夫人辞行,还与她商量来着。她早知皇后娘娘性情温婉,知礼讲理,这一路上便对大家解释安抚了一番。

  及至到了翡雪面前,众人见她慈眉善目,果然很有亲和力,就都放下了心中忐忑。又见皇后安排起这些事来颇有章法,不但井井有条,而且十分细致,许多容易忽略的细节也逐一叮嘱他们安排下来,内心对翡雪就更多了几分认可。不但丝毫不敢怠慢,反而由衷折服,纷纷想着办好皇后娘娘第一次交给的差事,也好在主子面前得几分脸面。

  直到深夜,翡雪才遣散了宫人,自己和衣卧在榻上等着萧瑾殊,最后却还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过去。萧瑾殊忙完再过来这边时,已是翌日清晨。

  萧瑾殊轻手轻脚地进来,见她睡得正沉,怕扰了她,就先到那边案前坐了。

  桌上散落着她昨夜亲笔写的那些条陈,他随意捡起来看了看,映入眼帘的是一手极为俊秀的簪花小楷,不过那笔锋转折之间倒是并不绵软,反而隐隐透着些筋骨。与她的人一样,端庄顺婉又有韧性。

  翡雪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恍惚间觉得有人在撩动她的发尾,惺忪地睁眼,却见萧瑾殊正坐在床头盯着她瞧。

  “陛下?”她的嗓音还有几分慵懒,柔腻而勾人。

  瞧着她脸上还有些困意,他拢了拢她的鬓发,轻声问道:“朕吵醒你了?”

  翡雪摇了摇头,支棱着身子坐起来,却被他轻轻一拉,人就靠到了他怀里。

  她仰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嘴角都起了皮,眼下也是一圈青灰色,颇有些心疼地道:“我跟吴妈妈说了,今天准备给陛下炖些冰糖雪梨汤,最是润燥败火的。陛下也不必太心焦了。”

  部署了一夜赈灾的事,剩下的自有朝臣们各司其职。

  萧瑾殊这时才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将头埋在她的天鹅颈侧,闻了闻她身上的幽香,才觉得神清气爽,通体舒畅。于是,在她头顶落下一吻,笑道:“雪梨汤可以改日再喝。朕今日要出宫一趟。”

  “今日?”可是......他昨日熬了一宿,哪里还有这么好的精力?

  她突然眼前一亮:“陛下是要去找国师了吗?!”

  他颔首,避重就轻地道:“嗯,可能需要一些时日。朕让齐福处置了皇后的一个陪嫁丫头,此事,皇后无须插手了。”

  迎春背主求荣,又意图弑君,无论如何也留不得了。他本想着,趁这回祭祀,迎春跑到慈宁宫去传递消息的时候当场拿住她,再借此狠狠敲打秦太后一番,顺势将统摄六宫之权拿到翡雪手上来。不成想,她怀着替他分忧的心思,这一番安排内侍宫人们都为救灾出一份力,倒是起到了四两拨千斤的效果。

  不急,且容她再轻松一阵子吧。

  既然如此,那些腌臜不入流的事,来龙去脉的,就没必要再让她知道得那么清楚了,免得惹她担心,还污了她的耳。不过,齐福顾忌着迎春是翡雪从府里带入宫的陪嫁,一时未敢擅专,只是将人先扣下了。因此,他还是要知会她一声的。

  他的语气十分和缓,不动声色地轻轻揭过,似乎这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可是翡雪却一愣,兀自坐起,瞪大了眼睛,想要再从他眼中瞧出些什么来。却见他只是淡然地笑着,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回想起上次,陛下告诉她自己中了毒,也是这副模样跟她说话的。陛下面上一派云淡风轻的,她敏锐的直觉却告诉她,迎春犯下的未见得是小事。

  昨日祭祀大典,秦太后亲临她倒是并不意外,可是林霜儿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当着朝臣也敢发号施令,底气又是从何而来呢?

  她记得,迎春是承恩侯府的家生子,她又是大伯母亲自选来陪嫁的,想来,迎春应是与大伯母和林霜儿十分亲近的。

  她顿时心头骤紧,坐卧不安,小脸煞白,整个人几乎打了一个激灵,身子都有些瑟瑟发抖:“是迎春?她不止是给慈宁宫传递消息这么简单吧?”

  萧瑾殊蹙了眉尖,眸色阴沉了一瞬,旋即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他缓缓地抚了抚她的脊背,带着轻快的笑意打趣道:“朕的阿翡,是不是太聪明了些?”

  可翡雪却仍是不依不饶地攥着他的衣角,那清亮的眸子里一片潮湿,满是惴惴不安。

  他对自己并非没有自知之明。他向来自信又自负,总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总觉得皇后娇软,可是......或许是他对她不够坦诚吧?瞒着她,是否只会让她更加不安?

  萧瑾殊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挑了挑眉,复又垂了眼帘,盖住眼中的彻骨凉意,漫不经心道:“盼着朕不得好死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他们想要朕的命,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寥寥几句,翡雪却大惊失色!

  她呼吸一滞,心中钝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攥紧的拳头不住的颤抖,大口地喘着气,眉尖紧蹙,可那勃然的怒气却如同燎原的野火,自责又难过的感觉几乎要将她吞噬。

  半晌,她才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捂住了他的嘴,哽咽着道:“我、我不许陛下动不动就把这个字挂在嘴上,陛下一定能,长命百岁的!一定!”

  她这话说得他心中一暖。梨花带雨的模样落在他眼中,将他的心都要融化了,不自觉地就勾出许多怜香惜玉的心思来。他双手托起她的面颊,一颗一颗啄着她脸上的泪珠,故意调转了话题,带着几分耍赖地哄道:“阿翡不是一直担心朕身上的余毒?你这样哭,让朕怎么安心出宫去养病?”

  这下,翡雪她不敢再多说什么了,红着眼眶,乖顺地点了点头。

  他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乖乖等我回来,嗯?”

  翡雪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陛下等等我!”

  翡雪给萧浪准备了些吃食,又坚持让他带一份谢礼去送给这位姓冷的国师,才送他出门。萧瑾殊面色如常,他不紧不慢地上了马车,在转身的片刻之间,脸上闪过无比痛苦的神色。

  自冬至那日起,他就用内力强压着毒发的剧痛,两天一夜,已是他能够支撑的极限!

  撂下车帘,萧瑾殊劲头一松,重重地坐了下去,冷汗涔涔,很快就沁湿了他的衣背,一弯腰,吐出一口乌黑的血。他一手紧紧攥住胸口的衣料,另一手握紧了车梁柱,肩头不住颤抖。

  许久没有承受这般毒发的痛苦了,五脏六腑好似烈焰焚烧,心口血液如有万虫噬咬。

  “爷!”许琮听见动静,又闻到血腥气,蹙了眉,语带焦急。

  萧瑾殊挣扎着才勉强靠坐在软垫上,闭眼努力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挤出了一句:“皇后还在后面看着呢,你先慢慢赶车。”

  “是。”许琮压低了声音,哽咽道。

  更多的鲜血,从他的嘴角、鼻腔里喷涌而出,连擦都擦不过来。马车拐过养心殿的宫墙,飞也似的向着宫门驰去,马车中的男人闷哼一声,眼前黑了下去......

  从萧瑾殊突然出现在祭天大典上的那刻起,林霜儿心里就一直惧怕不已,晋王也悬着一颗心。今日借着给秦太后请安的由头,两人特意进宫来打探风声。

  得了萧瑾殊的首肯,齐福步履匆匆地往慎刑司赶去,正巧与晋王夫妇撞了个正面:“哟,老奴给晋王和王妃请安!刚奉了陛下的口谕,正要去请晋王妃呢,不成想就在这儿碰上了!”

  林霜儿本就心怀畏惧,莫说她心里有鬼,即便是听到那暴君的名头,林霜儿都已吓得六神无主了。一听齐福奉了皇帝口谕宣召,双腿都被吓软了,下意识地往晋王身后躲,扯了扯晋王的衣袖。

  晋王倒是比她沉得住气,面色阴鸷地反问道:“不知皇兄何事,要宣召本王的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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