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第064章.晋江独家_翡色殊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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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 第064章.晋江独家

  自登基以来,萧瑾殊一直在预备着北境的战事,战马、军饷、武器,各个都是无底洞,即便没有这场凌汛,这三年来国库也是一直吃紧,可谓捉襟见肘。眼下为了赈济灾民,国库里的银子水样的花出去,收不抵支,雪上加霜,搞不好,北伐的计划也要暂时搁浅,朝廷的用度就更加紧张了。

  这种时候,萧瑾殊对于那些贪赃枉法之辈,还有躺在祖先的功劳簿上安享富贵,游手好闲的人就更加恨得牙痒痒了。皇帝接连对于几名勋贵罪臣的处置,的确称得上一句心狠手辣。但凡查实论罪,那动不动就抄家的阵势,颇有些打家劫舍、巧取豪夺的意味,可见皇帝真是穷狠了。

  转眼是太后寿辰,因着最近一段时间这满城的风雨,秦太后也知道不宜大操大办,去碰皇帝的逆鳞。因此,对外宣称要与大仪百姓共克时艰,今日只在慈宁宫简单设宴,又召了些京中世家年轻一辈的公子和闺秀们相陪,说是请大家来赏梅吟诗,沾沾年轻人的朝气,图个乐子解解闷。

  为了今日祝寿,御花园的积雪没有清扫,加之这两日又落了些雪,梅园里的各色梅花争奇斗艳,簇簇盛开,傲雪凌寒之姿甚是好看。在寒风的吹动下,梅枝摇曳轻扬,落英纷纷飘洒,又多增了几分清逸翩跹的情致。

  林间空地上临时搭了些围挡,又用珠玉帘幔布置好。秦太后早有口谕,说是今日就是召集年轻人小聚,大家不论尊卑,也不需拘谨,随意尽兴才好。

  这样的场合,皇后自然也是要出席的。故而翡雪早早先到,刚好见知澜在稍远的位置上坐着,便笑着过去与她同坐。

  不多时,晋王夫妇、长宁长公主、皇族中有些脸面的宗亲都入了座。闺秀们多是寻着自己相熟或是要好的人,在宫人们的引导下,先到皇后这边行礼致意,方才依次落座。翡雪对她们许多人都不认识,趁着他们过来对她屈膝见礼的时机,知澜就一一在她耳边轻声提醒着那人的身份。

  大家也都知道眼下时局如何,因此今日在穿着打扮上倒是不约而同地都低调了许多,放眼放去,年轻的姑娘们多是在脂粉衣着上花些心思,贵重些的头面首饰都不曾戴,那些粉色碧色的衣裙,倒也能衬出她们的花颜悦色,娇俏可爱。

  只那边与秦婉容坐在一处的长宁长公主,还是一如既往的头戴金钗珠翠,浓妆艳抹,一袭暗红色的蜀绣长裙配上白色的斗篷,端的是彩练霓裳,天之娇女,在众花丛中格外养眼。

  及至远远瞧见秦太后的仪仗过来了,方才谈笑风生的众人顿时鸦雀无声,齐齐站立等候。待她入座,宾客们哗地跪倒一片,齐声说着贺寿的吉祥话,人人面上都是恭维喜悦的神情,倒像是约好了似的。

  “都起来吧。”秦太后今日穿得喜庆,妆容也精致,不过所用的头面首饰比往日素净简单了些:“今日虽说是哀家做寿,其实也是想大家凑在一起消遣罢了。瞧着你们一个个这如花似玉的模样呀,哀家倒像是年轻了几岁似的。大家都不必拘谨着,有些什么可以助兴的,尽管展示出来,只图个乐就罢了。”

  众人躬身称是,就有那胆子大些的走上前来,抚琴献舞,作画吟诗,其他人且继续谈天说地,饮酒寒暄。间或有表演完了,秦太后还总是赞许地点评一二句,氛围倒也算得上融洽和乐。

  坐在这边的翡雪与知澜有说有笑的。瞧着大家奉献才艺,应接不暇,也觉开了眼界,与知澜道:“江山代有才人出,这回我倒是认识了不少有趣的人。”

  “阿翡亦是才情卓绝之人,若你没有皇后这身份拘着,与她们凑到一块儿去,没准还能寻着不少知己呢。”知澜这话并非恭维,反而是知之甚深,实话实说。

  翡雪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今日女眷这边上的是宫中酿的果酒,翡雪与知澜对酌小饮了几杯,觉得这酒入口绵软,酒味不浓,倒是有一股清甜柔和的果香味,忍不住伸手去抬起酒壶。

  知澜却知,翡雪不胜酒力。这果酒入口虽清淡,后劲还是有的。见她又想自斟一杯,忙道:“你不善饮酒,且少喝些吧。”边说着,就抬手去按住了酒壶。翡雪一时不防,手上一松,已经倾到壶口的酒,尽数倒在了衣裙之上。

  两人忙不迭用帕子去擦,可是这月白真丝的纱裙,沾了酒水立刻就皱皱巴巴不成样子。况且一会儿,翡雪还要给秦太后献寿礼的,这衣衫不换,却是不行的。

  “无妨,我回坤宁宫换一身便是,”翡雪见知澜满脸歉意,自责不已,又瞧着那边大家正玩闹得不亦乐乎,一派其乐融融的,轻声笑道:“时间还来得及,不妨事。”

  说话间一招手,随意披上斗篷遮住那污损的衣裙,吴妈妈和连翘就过来搀扶了她,悄悄离席。

  梅园离坤宁宫尚有一段距离,说是不急,不过要赶回去更衣再回来,翡雪还是选择从松林中穿插过去,这是一条更近的小路,可以节省一些时间。一行人不声不响,步履匆匆,只听见踩在积雪上嘎吱作响的声音,原本平整的雪地留下错落的脚印。

  待走到松林深处,就见前头残留着一行脚印,瞧着那痕迹像是新留下的。积雪压弯了松枝,密林里传来嗖嗖咔咔的声音。循声望去,只见一名锦袍的少年手持树枝为剑,一个翻身腾跃,一根枝桠被凌空劈砍断裂,随之震落积雪,簌簌而落。

  “什么人在那里?”连翘提着嗓子喊了一句。

  萧昭闻言,扭过头往这边望了过来,见是翡雪一行,连忙收了剑式,快步过来拱手见礼:“小侄鲁莽,惊扰了皇后娘娘。”

  他的呼吸有一瞬间凝滞,旋即低头,不敢直视。

  记得初见皇后,还是在祭天大典那天。那日她着一身重艳绮丽的正红朝服,惊鸿一瞥,已是倾国倾城,就让人难以忘却。她今日穿一身月白色缠枝暗纹的宫装,依旧美得灼人眼。

  “原来是梁王殿下。”翡雪淡淡一笑,开口倒是温温柔柔的:“那边大家玩的热闹,殿下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那日祭天大典时,梁王穿着朝服,隐在朝臣队列中并不起眼。今日,他头上依然缀着日常爱用的那围暗红色鹿皮缀青金石的抹额。虽然低着头,但顺着这抹额往下,翡雪也能看清楚他白皙的脸,浓眉大眼,鼻梁高挺。

  不愧是陛下看重的侄儿,他这模样继承了萧家人的美,称得上一句俊朗少年。

  只不过他年岁尚小,身量未足,面容还没有完全长开,乍看有些瘦小。

  萧昭将手上的树枝往积雪堆上一掷,它就直直立在那里。他双手搓了搓,垂下眸,却抹不平眼底的落寞。自嘲地笑了笑,低沉道:“自母亲故后,我已不记得过生辰是什么滋味了。正是因为那边太过热闹了,我才到这边来躲会儿清静。”

  与陛下闲聊时,翡雪听他提起过的:梁王年幼丧母,及至三年前父亲殉国,他就成了皇室中一个另类的存在。英宗未正名之前,萧昭遭受了重重白眼冷遇,人就变得有些敏感消沉了。

  翡雪一向心软,见他这般,就生出些同情来,忍不住追问道:“今日也是你的生辰么?”

  萧昭抿了抿唇,不发一语。这副疏冷的模样,倒是与陛下有五六分相似。

  “那我就祝殿下,生辰快乐!”翡雪眸子弯成月牙,诚意十足地说出这句。

  萧昭讶然抬头,只见皇后冲着他真诚地笑了笑。之后微微颔首,侧头示意了一下吴妈妈和连翘,抬脚往坤宁宫的方向而去。

  梁王怔怔站在原地,及到她走出几步才反应过来,随即躬身行礼。

  许多年,没有人记起他的存在,也无人庆贺他的生辰了。

  萧昭攥紧了拳头,对着翡雪远去的背影,在心里说了一句:谢谢......

  待翡雪重回席间,见原本松散的人们重新落了座,原是大家玩到兴头上,坐得远些的年轻世家公子们就起了哄。

  少男少女们凑到一起玩闹,免不得生出些绮念情思。少顷,便有宫人在林霜儿的授意下,将一张素笺递了进来,说是少年们想趁着这良辰美景,与阁中的闺秀们即景赛诗。

  秦太后欣然应允,还将一套文房四宝作为彩头,又定了诗题,便应了今日的景,咏梅。

  眼见得这边皇后重新落了座,长宁长公主眨了眨眼,笑容和善地对秦太后道:“母后,儿臣听闻,皇后娘娘甫一入京,就惹得人家赞扬不已,那声名,算得上是名动京华。今日既是取乐,我和皇嫂这般出了阁的,也要凑个趣儿才好呢。”

  宋知澜闻言,瞧出了长宁长公主来者不善,在桌子底下拉了拉翡雪的衣袖,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嘀咕道:“都怪苏杭那个不着调的呆子,惯爱对闺阁女子评头论足的。”

  长宁所谓的名动京华,都是那个大嘴巴惹出来的罢了。

  翡雪拍了拍知澜的手背,面上做出低眉顺眼地模样,故作糊涂示弱道:“殿下莫拿本宫打趣了,民间无稽之语,殿下不必当真。方才闺秀们的才情已是让本宫折服了,本宫才疏学浅,就不献丑了。”

  之前因为她,陛下和长公主之间都有了龃龉,她们之间的梁子就算是结下了。长宁长公主这么个骄傲的人,上次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如何能咽的下呢。

  本宫?知澜细细咂摸着翡雪之言,她的话虽软,却如此自称......

  她并不知她和长宁长公主发生过这么多事,只是翡雪的诗才,她是最了解不过的。不过,翡雪却不是争强好胜的人,众人面前,她这是要以退为进了。

  心领神会之后,知澜勾起一个似有若无的笑意,端坐着,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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