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第068章.晋江独家_翡色殊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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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 第068章.晋江独家

  秦太后哪里有如此好心的,那不过是借口罢了,他一眼能看破秦太后的小九九,皇后竟真的觉得有道理?到底还是太天真了些......

  萧瑾殊又气又乐,哑然失笑。

  他停驻了步伐,将她的碎发拢到耳后,凑到她耳侧:“那皇后先回吧,朕晚些再过去陪你。”

  眼前的岔路,往左走是养心殿,往右是坤宁宫。

  离宫这些时日,许琮每日都将重要的折子送到杏林谷,可如今朝政上他仍是焦头烂额,一脑门子官司,养心殿里堆得老高的那些折子,不能再积压了,况还有些事,他也需与朝臣们当面商议。

  陛下没生气么?

  翡雪有些不敢相信地眨巴着眼睛,乖顺地点了点头。目送着他大步流星地朝养心殿那边走去,自己才回去坤宁宫。

  待朝臣们都散去,养心殿内掌了灯。

  萧牧云听完皇帝那疯狂的想法,两人起了争执,中山郡王差点跟他掀翻桌子:“两年时间?!如今国库虚空,沿黄九县忙着救灾,哪里还有余力在北境用兵!眼下青黄不接,有周忠老将军在凉城坐镇,我们只需以逸待劳,攻守兼备,定也是吃不了亏的。熬过这一阵子,过个三五年国库充盈了,再行讨伐也不迟!”

  萧瑾殊面色铁青,皱眉道:“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朕不是在同你商量,是要你替朕想办法筹银子!”

  先帝实在没给萧瑾殊留下什么家底,他这三年的励精图治,解了不少内忧外患,独北戎那处隐祸,是他心头执念。

  国库攒下的银子,本就是为了讨伐北戎。有备无患,常备不懈,这是他三年前回京时,对北境的军士们的嘱咐,兄弟们还等着他一声令下,荡平北戎。

  只可惜一场天灾,打乱了原本的计划。

  “一意孤行,急功近利,你是定要惹得天下人都诟病才满意么?”萧牧云气急败坏,立在御案之侧,用力捶了捶桌板。

  吧嗒一声,狼毫笔在他手中折断了。

  萧瑾殊目光阴鸷,再开口带着明显的不耐和斥责:“皇叔若能奉旨,朕自然倚重。若是在此事上跟朕唱反调,你就回你的宗正寺去吧!”

  萧牧云占着一个皇叔的辈分又如何?是皇族的宗长又如何?忠心耿耿又如何?

  阻碍他北伐的念头,萧瑾殊说话仍是分毫不讲情面。

  即便内心迫切地想要讨伐,皇帝也从没有这么明确地将时间定为两年。这般仓促,又这般决绝。萧牧云不发一语,阴沉着脸,盯着萧瑾殊瞧。

  半晌,他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哑声问道:“为何是两年?”

  萧瑾殊将手上把玩着的那半截子笔杆随意一扔,搓着手指寡淡一笑:“因为朕,只剩两年的时间。”

  萧牧云瞳仁一缩,怔在了原地。

  前几日听齐福说起,他的余毒已解,当时萧牧云就有些心里打鼓。

  他人不在宫中,可连日整饬朝政,惩戒贪腐,手段毒辣,一如既往的不留半分余地,全然不似徐徐图之的做派,倒像是紧赶着要做些什么似的。

  果然,号称天下第一奇毒的蚀骨散,能拖延这么些年,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冷金泽替他治了三年的病、解了三年的毒,也不过拖延着他的性命。那些派出去暗中查探解毒之法的人,至今更是毫无进展。号称神医的冷金泽数年来都束手无策,不会因为他出宫去了一趟杏林谷,这毒就解了。

  萧瑾殊瞧着他,眸心微动,面上动容。

  在杏林谷疗毒时,冷金泽给过他选择的。

  是全身乏力,瘫坐在轮椅上多活几年?还是用加倍的药量将这蚀骨散之毒强行压制下去,换取两年正常人的光景?

  那时,他也是有片刻犹豫的,似萧牧云这般,微微愣了一瞬。

  恍惚间,他仿佛看见他的皇长兄,一袭银色铠甲的萧瑾瑜,正坐在大帐之中。

  他扭过头来冲着自己淡然一笑,复转过头去,目带谆谆之意,提笔落字,皆是肺腑之言:

  “瑾殊吾弟,

  想我大仪兵将,出生入死,血战疆场,其心昭昭,其勇英英,拳拳赤子,铁骨忠诚。若以北境御敌之军,行逼宫谋逆之事,虽有清君侧之名,然此举,实乃使赤血丹心毁于攻讦谄陷,令军士心寒,使我大仪人心涣散,数为不妥,孤亦固有不忍。

  你我二人之间,倘若能舍一人,父皇猜忌可解,另一人方可得生机,见容于君父。以往行军作战之事,孤悉听从弟之决断,此次奉旨,乞容孤乾纲独断,自作主张。大仪朝不缺储君,却缺不得保境安民、□□定国的将军。

  为兄饮下毒酒之时,满心欢喜,往后澄清玉宇,盛世之诺,全赖吾弟。此愿若得偿,兄虽死,无憾矣!”

  萧瑾殊的思绪闪回,就听萧牧云叹了口气,拧眉道:“征伐北戎并非一朝一夕,你就非要毕其功于一役么?”

  皇帝冷声反问:“你可知北戎安的是什么心思?狼子野心,我不北伐,北戎就不会趁着我们无暇顾及北境,而大举进犯么?”

  萧瑾殊面上浓云密布,幽深的眸光中闪过一丝无奈。继续诘问:“难道此战,还留给后任的君主?中山郡王放眼瞧一瞧,若是朕死了,等着成为我大仪后继之君的人中,还有谁能挑得起这担子?”

  他说这话虽态度执拗孤傲,言辞也着实刻薄,却也不可否认,这都是一针见血的大实话。

  萧牧云一时语塞,竟然无从反驳。

  邪魅的笑中带着几分苦涩,萧牧云退后几步,躬身作揖道:“陛下御旨筹银,臣领命。”思忖片刻,牧云复道:“此事,陛下是铁了心要瞒着皇后了?”

  从他递话回宫,自称解毒之举,就可猜到。

  “让她知晓,于事无补”,听萧牧云提起翡雪,瑾殊阴翳稍散。

  知道他身中奇毒的只有寥寥数人,而他想要隐瞒的,自始至终都只有皇后一人。

  上次将实情告知于她,他本打算容冷金泽些时间,也想着多活几年,慢慢去寻那线生机。可后来发生了凌汛之事,全盘形势都与之前设想的不一样了。

  无力改变的结局,此事让皇后知道,只是令她平白多些担心不安罢了。

  萧牧云压下心中郁闷,眼皮跳了跳,强颜欢笑地打趣道:“陛下真的对那丫头动了心,爱上了?”

  萧瑾殊抿唇,未直接作答,表情却柔和了许多。

  他揉了揉眉心,冷声道:“给凉城那边下一道旨,将林斐然调回京里来吧。”

  牧云颔首,仍有忧色:“皇后在朝中无所依仗,国舅入京,倒是好的。可两年之后呢?若是你......”

  面上闪过一丝哀戚,“若是你不在了”这六个字,萧牧云实在说不出口。他哽咽的声音顿了一下,才压着嗓子说道:“那丫头该怎么办?你又可曾想过?”

  萧瑾殊抿唇不语,神色复杂。

  他对她,有赞赏,有歉疚,有不忍,有不舍,甚至有痴迷和爱恋。

  可是,他连自己都豁出去,舍得下,至于皇后......他心里装的人太多太多了,剩下的这两年,要做的事也太多太多了。

  最后,他心里能留给她的那个角落,太小;能留给他们俩的时间,也是太少了。

  当他在杏林谷做出那个选择的时候,一向自负强势的帝王,头一次觉得自己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天知道,他那一瞬间的犹豫,那噬心的无力之感,也是因为翡雪。

  那个让他一眼心动的女孩,他却无法许她一世。

  既然无法承诺给她一个长长久久的未来,那就珍惜眼前拥有她的每一天。

  既然无法护她一世,那就让她成为名副其实的皇后,无需依仗他这个皇帝,也照样能受朝臣拥戴,受万民敬仰......

  翡雪待人真诚,人也聪慧,相处起来舒服,总能讨喜。他相信,她会成为那样的皇后的。

  那样,即便有一天他不在了,皇后也定能护好自己。

  萧瑾殊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沉思许久,默然半晌,他深深叹了一口,眼中有雾,酸涩地笑道:“谁让她,是朕的皇后呢。”

  夜色迷蒙,宫檐下的灯笼亮了起来,屋里也上了灯。翡雪沐浴更衣,披着外袍坐在圈椅上看书。浓浓的困意袭来,她自己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时不时轻轻咳嗽几声。

  从回坤宁宫来,连翘她们就察觉到翡雪有些不适。可翡雪又怕动静太大,让瑾殊担心,偏不许她们叫太医。

  吴妈妈只好特意煎了些发汗的浴汤让她泡了泡,又备好了川贝梨汤,这会儿趁热端了上来:“娘娘在席上吃了酒,又在冰上跳舞出了汗,怕是染了风寒。”

  翡雪接过来喝了一口:“只是有些咳嗽,发发汗,再睡一觉,明日就能好了。”

  连翘在那边替她铺好床褥,扬起清亮的声音道:“下午的时候,齐公公从养心殿搬了好几大箱子陛下的东西来,娘娘虽想瞒着,可陛下一会儿过来,自是瞒不住的。”

  翡雪又掩着唇咳嗽了几声,放下了玉碗:“倒也不是要瞒着陛下,就是我这咳疾刚起,我怕过了病气给他。”

  若是换了在家时,生病时候翡雪最是娇气的,哪里会这般勉强自己。

  可陷入爱情的女子,总是将心上的人放在第一位,加之她下了决心要成为他所期望的皇后,如今这般,也是她自己心甘情愿。

  她瞧了一眼窗外的天色,估摸着此时养心殿中议事的人还未散去,对连翘吩咐道:“你先让小福子去养心殿递个话,就说我今日乏累,早早睡下了,让陛下不必再抹黑过来了。”

  小福子是齐福的徒弟,自打封后那日,齐福就特意安排他做坤宁宫的首领太监。她刚入宫那日,也是他行了方便,吴妈妈她们才顺利往养心殿递了东西。

  连翘心疼自家姑娘,跺跺脚,有些不情愿地转身下去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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