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身份_长公主养崽成病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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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身份

  另一边……

  虞清梧好不容易拿投巧话术糊弄了闻澄枫后,便回到正殿用起早膳。虽说她今日起床的时辰不算早,但刚醒来就被虞映柳这样一番闹,起床气非但没消,反而越发烦躁。

  她手执筷子夹菜的动作格外用力,吃到中途还不忘喊人把虞映柳送来的解酒汤给倒了。

  直到后来填饱肚子,才总算平心静气了些。

  “琴月。”虞清梧搁下银箸的同时出声问道,“你适才去倒醒酒汤,可察觉那物什有不对劲之处?”

  “回殿下的话,并无。”琴月道,“想来四公主虽心急了些,但还不至于这般明目张胆地留下确凿把柄。”

  虞清梧闻言掀了眼皮看她,目光中暗含三分细细打量。

  琴月是她四个贴身侍女中年纪最长的,也因此性格最成熟稳重,为人处世最聪明。如果她真是虞映柳安插在瑶华宫的眼线,当此时虞清梧询问她,琴月定会避嫌只答醒酒汤一问,而不会多嘴说虞映柳如何。

  可她不仅提了,还在看透了虞清梧的怀疑心思后,坦然不褒不贬,就事论事。

  那便说明她不心虚,眼线不是她。

  “如此,倒是浪费了四姐送来的汤。”虞清梧转犀利眸光为淡淡轻笑,说着手指抵上额穴,“你让人去小厨房给本宫重新熬一碗罢,昨夜那桂花酿,委实喝得本宫头疼欲裂,至今不甚清醒。”

  琴月担忧看她:“殿下可要请御医来瞧瞧?那桂花酿酒味儿极淡,余韵不该留存这般久才对。”

  “不必惊扰御医,本宫也知晓桂花酿没问题。”虞清梧倒了杯茶,“有问题的,是本宫不耐受酒酿的身子。”

  “琴月,你说本宫讲的,对么?”

  琴月迎上她不达眼底的虚浮笑意,心里一咯噔,当即跪了下来:“殿下恕罪。”

  虞清梧漠然盯着她低垂的头顶,没有作声,右手指间捻着茶盏慢悠悠打转儿,却并不喝。

  她知道自己猜对了,琴月昨晚擅作主张给她送桂花酿的举动,是在试她。

  原主酒量奇差,所以冬至大宴上,渔阳长公主那张席位的酒壶里,装的是果汁勾兑出来的饮品,不掺杂半点酒精成分。可琴月送来的桂花酿,却有实打实的酒香扑鼻,但凡嗅觉正常之人都能闻出来。

  原主断然不会碰那壶酒,甚至在闻见酒味儿的刹那便会唤来琴月质问,为何自己的餐桌上出现了这种东西。

  但虞清梧不是原主渔阳,她不知原主不耐受酒酿,因此她碰了。

  相反,落在琴月眼中,只要她碰了,就坐实自己并非原主。

  虞清梧没想到她的身份败露,竟是被琴月第一个发觉。兴许借尸还魂此等事,在坚信科学的现代人看来无比不可思议,但对于迷信怪力乱神的古代人而言,反倒没那么离奇吧。

  何况这也不算完全意料之外的情况,琴月是自小跟在原主身边伺候的大宫女,对渔阳长公主的一言一行都了如指掌,再加上她本就心思细腻,察觉到虞清梧不同于以往,是迟早的事。

  木已成舟,越解释反而欲盖弥彰,不如落落大方认下。

  而且以琴月的聪明,应该不会做出披露她,从而丢了性命的不明智之举。

  虞清梧将杯中茶水一口饮尽,瓷盏搁回桌面,沉声道:“如何,那壶桂花酿让你得到想要的结果了吗?”

  果然如她猜测,琴月并不正面回答,只是一遍遍请罪:“奴婢自作聪明,请殿下责罚。”她声音微微发颤出卖了心底害怕,却也还不忘最重要的事,连忙表明忠心:“但无论如何,奴婢都只认殿下一位主子,绝无二心。”

  一声响头重重磕在金砖上。

  虞清梧略微沉默。

  其实从本质上来说,她和琴月是一类人,清醒得将保全自身性命放在头一位。所以只要她一日是南越长公主,她就一日可以相信琴月的忠诚。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虞清梧接下来便让琴月起了身。

  又道:“画芷的腿伤,你后来可有去瞧?”

  “回殿下的话,瞧了。”琴月站在桌旁。再开口,神情已然与往常侍奉身侧时别无二致,仿佛方才的小插曲从未发生过,她道:“画芷的脚踝崴了是真,但并不算严重,只是有些许红肿。”

  “既然不严重,那便无需修养了。”虞清梧起身,推开殿门唤道,“来人。”

  侯在殿外随时待命的宫女当即向她屈膝行礼,虞清梧吩咐:“传本宫玉令,将画芷发配去浣衣局,日后有关她的消息都与瑶华宫没有任何瓜葛,不必报到本宫面前。”

  “是。”殿外宫女立马应下去办。

  而虞清梧一转身就看见琴月满脸困惑,轻笑了声,不吝对这个猜到她身份的聪明人多解释两句:“本宫怀疑她是虞映柳安插在瑶华宫的眼线,这个理由,足够了吗?”

  她的逻辑很简单。

  画芷对闻澄枫生出极大恶意几乎毫无道理,甚至是在虞清梧明确告知瑶华宫众人不准刁难少年之后,仍旧挑事生非,违背她的命令行事,总觉得有些说不过去。

  但假若换个角度……

  画芷的恶意并非源自本身,而是做了背后主子手中的刀,那么一切都能解释通了:画芷早已被虞映柳收买,背叛原主。既给虞映柳传递消息,又听她命令行事。

  琴月没想到自己的狐疑能得到这位“新主子”解惑,既心底隐隐欣喜,今后日子会好过许多。又不免多留了个心眼琢磨虞清梧方才的话,是不是在警告她背叛的下场。

  想要再表表忠心,但深知光说不做假把式。

  她想了想,而后道:“殿下,明儿早晨又该去勤径殿听学了。前日少傅大人留的课业,殿下做好了吗?”

  虞清梧:“……”

  虽然明知琴月是在善意地提醒她,但大抵学生时期留下的心理阴影太浓重,导致每每听到这种话都无比畏缩。

  而她如今不写课业,也确确实实是有不可言说的缘由。古人着墨用毛笔,此处的通用文字又为繁体楷书,虞清梧把所有字认全都勉强,更枉论撰写誊抄。何况,她的字迹也和原主不一样啊,一落笔就什么都露馅了。

  她自然也有私底下偷偷摸摸练习原主那鬼爬般的字迹,可这哪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短时间之内,虞清梧必然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写字。

  琴月见她良久沉默,便将原因猜了个七七八八,给她出起主意:

  “殿下不是要了闻公子做伴读么?这事儿交给闻公子代劳也是一样的。”

  被她这么一说,虞清梧倒是想起来虞映柳曾经说过,原主让伴读模仿她的字迹做课业,结果因为被少傅大人拆穿,然后原主把人手砍了。虽然这事儿听上去过于血腥暴力,可好歹说明,找人做课业是原主常干的事情。

  虞清梧明白琴月和她如今的心照不宣,这是在帮她出谋划策呢。

  告诉她在完成课业的基础上,还必须要给闻澄枫安排点活儿做才行,否则在外人看来,只以为她在瑶华宫好吃好喝养了一个人,这不符合原主的性格。

  正好做课业这事儿既不累,也不会损害到闻澄枫的尊严,怎么看都合适得紧。

  虞清梧心领神会:“那你一会儿便把东西给闻澄枫送去罢。”又道:“你且记得同他说,对待课业不必太过认真,只需依照本宫的字迹随意对付着就成。”

  她还没忘虞映柳送来那般多贺礼的闹剧。

  也当然不可能真蠢到跑去越帝面前说什么。

  但她却能借用少傅大人的嘴,只要让少傅大人觉得她就是扶不起的阿斗,久而久之,恨铁不成钢,自然也会向越帝如是禀报勤径殿情况。

  待当越帝清楚认知到,她虞清梧无能又无才,欲立皇太女的心思自然打消了。

  至于怎么让少傅大人认定她是块烂泥,相信原主凭实力已经做到了很大一部分,而她现在只需要添一把柴火:用最敷衍的态度,上交最不堪入目的课业。

  闻澄枫从前没有模仿过她的字迹,如今初学必定漏洞百出,逃不过少傅大人的火眼金睛,在配上一塌糊涂的内容,相信很快就会事半功倍。

  次日,虞清梧出门前多拿了个手炉给到闻澄枫,带着他一同前往勤径殿。

  伴读的位置就设在她旁侧,两人之间只相隔一条窄窄空道。

  她今日没瞧见虞映柳,想来是因为手背上的过敏红疹未褪,没脸见人所以告了假。而少傅大人坐于上席,正板着一张横眉冷对的老脸翻阅诸皇子皇女与世子郡主呈交的课业。

  眼见少傅大人眉头越皱越紧,两撇眉毛连在了一起,虞清梧心中窃喜,以为自己打的如意小算盘初显成效。

  她已经做好了迎接劈头盖脸一顿责备的心理建树,却听少傅大人干咳一声,说道:“这篇策论,要属渔阳长公主见解最为独到,剖析最为深刻。”

  虞清梧:“???”

  怎么和预想的有些不一样?

  她狐疑转头,登时撞上闻澄枫侧着脸朝她缓缓眨眼,那双漆黑凤眸此时闪烁着微光,俨然一副求夸奖的神情。

  很好,破案了,是闻澄枫干得好事。

  这人在短短半日之内写出了无比精彩的策论不说,还将原主墨迹练了个透彻,足能以假乱真。

  不愧是昔日美名远扬的魏太子,本事得很。

  虞清梧在他期待目光下唇角勾起夸张的假笑弧度,真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呢。

  看来还是得靠自己才最稳妥。

  恰巧少傅大人捧起了书本开始讲学,视线专注落在书页上,虞清梧趁机执笔低头,在宣纸上快速画了只王八,只等少傅大人走过她桌边窄道时,塞在那腰间绶带。

  类似捉弄人的把戏她在小话本上看到过很多次,实际动手操作却还是头一回,以至于手伸出去许多次,连衣角都没碰到,少傅大人就已经走远了。

  虞清梧托着腮帮子,低眉泄气。

  突然,面前蓦地出现了一个纸团,似是从侧边飞来的,虞清梧侧头看向闻澄枫,少年用眼神示意她打开纸团。

  ——我帮长公主贴。

  虞清梧微微挑眉,倒是没想到正经耿直的少年居然也会干这种荒唐事。

  但左右自己也做不成功,遂把那张画有王八的宣纸叠成小方形,丢给了闻澄枫。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仿佛瞥见少年展开纸团的刹那,眼底划过一抹笑意,比昨日回廊拐角放出猫儿吓唬虞映柳时更深浓的笑意。

  而下一秒,虞清梧就看到闻澄枫手指捻着宣纸,手腕翻转朝前一掷。

  到底是上过战场身负武功的人,准头极好,宣纸不偏不倚插在了少傅大人绯红色官袍的腰带别扣上。

  王八图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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