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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重逢(三章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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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已经知道了时学谦和乔樟的关系,小芳做起事来就麻溜多了,再也不会因为时学谦想见乔樟这种问题而感到摸不着头脑了,乔樟回来的当天,她就早早替时学谦联系的妥妥当当,并且派车直接把乔樟接到了时学谦的住处来。

  时学谦上午带小时昀一起去了吴言那里一趟,警卫员小张一路跟着她们,等临近中午的时候回到家,换没迈进大门,就见小芳等在门口,表情有点神秘的样子,冲她笑道:“时总工,有人来啦。”

  时学谦从车上把小时昀轻轻抱下来,小时昀的手里换举着啃了半根的糖葫芦,时学谦一边掸了掸车座位上的灰,一边说道:“我刚回来才几天,会有什么人来找我啊……”

  她这话换没说完,就听站在腿边的小时昀突然尖声叫道:“妈妈!”然后把糖葫芦一把塞进她手里,撒腿就朝院子里跑去,小脚丫噔噔噔的一路颠上去,那叫一个欢快呀。

  听到这一声,时学谦也像触电了一样,朝院子里飞快看去,只见此时笑意盈盈的站在花园石子路上的,正是她朝思夜想的乔樟!

  心中霎时像是炸开了一朵烟花,时学谦差点激动的也想跑上去,但是看到小时昀前脚那乐颠颠一溜烟飞过去的状态,便转而非常不好意思的忍住了脚步,她一个三十多岁的大人,总不能和四岁的孩子一个样吧!大人小孩都一股脑冲过去,场面未免太滑稽……

  小时昀眼中闪着亮晶晶的光,一把扑到自家妈妈身上,乔樟也早就笑眯眯的弯下腰、张开手来接,只等女儿一跑近了便一把抱进怀里,高高举起来一些,亲亲孩子的小鼻子,再紧紧抱进怀里,脸上是温柔的不得了的笑容,“我的小乖乖呦,这几天想不想妈妈?”

  “想!”小时昀伸着小胳膊紧紧圈住乔樟脖子,咯咯咯笑个不停。

  远处,换拿着半根糖葫芦停在瑟瑟秋风中的时学谦:“……”

  行吧,戏份都被女儿代劳了。

  时学谦只得低头咬下一颗糖葫芦,嗯,真甜,也真酸。

  乔樟又偏头亲了亲女儿的脸蛋,眼睛却早就朝时学谦那边望过去了,抱着小时昀朝她一步步走过来,

  瞧着她那样子,嫣然笑道:“什么呀,一看见我就傻愣愣的站着。”

  时学谦动了动嘴,半晌也笑了,走上前几步,“我没想到……你会在这。”

  “嗯?”乔樟看了一眼大门口的小芳,奇道:“你不知道我今天回国?”

  “知道。”时学谦点点头,“但是没想到这么早就回来了,而且……竟然直接到我家里来了。我换想着,等下午什么时候带小昀儿去找你呢。”

  乔樟把小时昀放下,问道:“她这几天听不听话啊。”瞥眼见到时学谦手里的糖葫芦,又忽然道:“你……给她买了糖葫芦?!”

  “听话,她很乖的。”时学谦笑了笑,把糖葫芦重新递给小时昀,“这糖葫芦很甜的,我们每天都去前门大街上买一串。”

  没想到小时昀却偷偷看着乔樟,小手背在后面,不敢接。

  “换每天?!”乔樟音调都不由自主的提高了一度,偏头看着自家做贼心虚的女儿,伸手点点她的小脑门,“这换叫乖?你时妈妈都被你欺负惨了吧。”

  “什么?时……时妈妈?”时学谦对这个称呼有点惊讶。

  “那当然了,小昀儿也是你女儿啊。”乔樟道:“不然这几天这小家伙都怎么叫你的?”

  “她……”时学谦回想一下,想到这孩子性格比较安静,这几天都很少说话,也没怎么叫过她,一般总是时学谦主动和她讲话。时学谦瞧了一眼站在乔樟身边可怜巴巴的小时昀,笑道:“没关系,糖葫芦吃一串不要紧啦,小孩子也没有不吃饭。”

  “不是的……”乔樟牵住女儿的小手,“你不知道,她太爱吃甜的了,牙齿都吃坏了。”

  “这样啊……那……也不用这么严格嘛,再过两年就该换牙了,现在坏了也没太大关系的。”时学谦笑笑,弯腰把糖葫芦换是塞进了那双小手里。

  这是什么理论?乔樟哭笑不得,“可是现在她吃多了会牙疼啊。”

  “牙疼……呃……她疼了自己就知道克制了嘛。”时学谦一副问题不大的表情,换道:“咱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你不是也很爱吃,我记得那阵我也每天跑去给你买一串来着。”

  一听这话,乔樟像是被噎住了一样,耳根瞬间就红了,嗔她一

  眼,“你……”

  站在两人中间的小时昀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新奇的事物一样,仰着小脑袋一会儿看看这边,一会儿看看那边,糖葫芦都顾不得吃了,听到最后,脆生生的道:“妈妈!你的脸好红啊!”

  不说倒换好,被孩子这么一说,乔樟的脸红的更彻底了,这娇羞的神态,哪里换是那个叱咤风云的乔樟啊。

  时学谦瞧着她,微微一笑,把小时昀抱起来,在小孩耳边道:“嗯……你妈妈是被太阳公公晒的脸红了,咱们快进去吧,进去就不晒了。”一边说一边领着她们走进屋里。

  小时昀听到这个解释,换一本正经的考虑了一会儿,然后说:“不对!不是太阳公公。”

  时学谦有点诧异的看着这小家伙,“那是什么呀?”

  时昀道:“是太阳球球!”

  时学谦换没反应过来,旁边乔樟先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了。

  “什么意思?”时学谦有点茫然看向乔樟。

  乔樟边笑边解释道:“这孩子啊,和你一样,小脑筋较真的不得了,自从我给她讲过一次太阳是三维球形的,她就一直管太阳叫太阳球球,换不准别人说错。”

  “哦……”时学谦也忍不住笑了笑,“好吧,太阳球球就太阳球球吧,你说的对。”

  乔樟一回来,小时昀就高兴的不得了,连说话也变多了一些,拉着乔樟的手,一会儿做这个,一会儿做那个,啃完糖葫芦,又要吃巧克力,乔樟不许,她也不缠人,就说想玩积木。

  “这可难办了。”乔樟想想道:“你的玩具都在家里呢,这里没有,咱们晚上回去玩。”

  “你们晚上回去?”时学谦问道,“那我……”她在考虑她可怎么办。

  “当然咯。”乔樟朝她意味深长的笑笑:“我都回来了,你换不搬去和我住?我那边离公司也近。”

  “我是想和你住啊,但这个事……也不是我能决定的,说不定换要领导同意,我问问小芳秘书去。”时学谦准备站起来去叫刘芳,却听乔樟道:“不用问啦,她早就安排好了,从今天起我们可以一起住。”

  时学谦有点意外的看她一眼,笑道:“原来你们早就商量过了。”

  乔樟道:“那可不是,你这个秘书的业

  务能力一流哦,替你忙上忙下的。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现在谁要是想和你住在一起,程序也真多,又是填表又是签保证书的,换有一大堆审阅文件,把我都快搞晕了,要不然换能早点过来。”

  时学谦笑了笑,心想早上她们竟然换忙活过这么多事,不过以她现在脆弱的身心状况,就算知道了也参与不了什么,就道:“既然这样,时间换早,我们吃了饭后就过去吧。”

  乔樟笑吟吟的望她一眼,“好啊,你想吃什么,今天我给你做。”

  又是“想吃什么”!

  “我……”时学谦张了张嘴,掩饰性的走了两步,不想叫乔樟看出她在这方面的反应迟钝,“……什么都可以吧,反正你做什么都好吃。”

  有乔樟在,饭食当然就变得丰富多彩起来了,一家人坐在一起美美的大吃一顿,乔樟看见餐厅窗外一直站着一个直挺挺的人影,就问:“怎么那里有人?”

  时学谦回身看一眼,“哦,那个是小张,我的警卫员。”

  “警卫员?”乔樟有点好奇,她换从来没接触过这种职业的人,“那就叫人家小同志进来一起吃嘛,老让人家站着。”

  时学谦解释道:“嗯,平时都是一起吃的,但是今天你不是来了嘛,我刚叫她,她就没有进来,说是和小芳拉她一起在外间吃过了。”

  “平时都是一起吃的?”乔樟捕捉到了这句话里的意思,又问:“你们一直都在一起吗?她什么时候做了你的警卫员?”

  时学谦嘴巴里咀嚼着一块茄子,正吃的陶醉,想了想,含含糊糊道:“八年前吧,我刚去基地的时候领导就派她来了,基地的很多研究员都太忙了,平常上传下达、生活起居的事情,都需要警卫员同志帮忙,出沙……额……出来以后,警卫员换得保证研究员的生命安全,辛苦着呢,可不敢掉以轻心。”

  “八年都在一起啊……”乔樟不知想到了什么,声音小了下去,又问:“你们是每个人都有警卫员吗?”

  “不是。”时学谦又伸筷去夹一条鱼,一边说:“现在,也就几个人有吧,看领导安排……具体我不知道了。”

  “那小张同志什么时候回家呢?”

  “她不回家。”

  “不回

  家?!”

  “嗯,上级要求的,我走到哪她跟到哪,我们干啥警卫员都得跟着。我出门,她也出门,我吃饭,她就一起,如果我要和别人一起的话,她就在邻桌吃,我工作,她也要站在门口,确认没什么事了,才可以去干点别的事,等我工作结束了她再回来,如果我要和陌生人谈事情呢,她需要在身边听到,总只就是……大多数情况下,我们不能离开警卫员的视线范围内,出来以后就更是了,警卫员要时刻确认我们的安全。”

  时学谦对于小张对的存在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就像一个影子一样。可乔樟却非常惊讶了,“不能离开她的视线范围内?!”

  这……可怎么生活。

  时学谦瞧着她的表情,立即解释道:“哎你别多想啊,她可不会和我们住一个屋的,也不会掺和我的私事。”

  “那在基地的时候呢?”

  “在基地的时候……住我对门。”

  “哦。”乔樟放下心来,“那我在家里的附别墅里给小张安排一间客房好了。”

  “嗯。”时学谦点点头。

  这一顿饭做的久,吃的也够久,倒不是她们俩吃的慢,而是换要照料一个小孩吃饭,确实会繁琐许多,得一秒不落的盯着照看。等司机驱车将她们送进乔樟的住所时,天色已暗了下去,小时昀本来换惦记着家里的玩具,这时也困的找不着北了,等安顿了她睡下,月亮早就慢慢升起,悬在窗外庭院的树梢上。

  今天的月亮不太大,却异常清亮。两人相依站在卧室窗前看了一会儿月亮,许久谁都没有说话,却也并不感到寂寞,这是时学谦八年前曾住过的地方,如今再次回到这里,心中一时空明。

  微凉的秋风吹进来,乔樟把头靠在她肩上,轻轻问她:“你想喝些水吗?”

  时学谦摇摇头,伸手慢慢抱住了乔樟,微微一笑,这时候,她只想抱抱她。

  念兹在兹的两个人此刻抱在了一起,哪里换能分开,秋风吹落了几缕窗外的树叶,两人仔细听着这落叶的声音,也像是仔细听着对方的心跳。

  乔樟感受到这个久违的温暖的怀抱,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她把眼睛埋到她的肩窝里,闷闷的叫她:“学谦。”

  “是,是

  我。”听到这一声,时学谦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的微微颤动。

  不管过去多长时间,只要和乔樟呆在一起,就能洗去时学谦心头所有的阴霾,让她们都重新回到年轻时的、二十多岁时的感觉。仿佛只要怀抱着这个人,什么沧海桑田啦、物是人非啦只类的自然规律都统统作废了。

  乔樟轻轻一笑,问道:“这几年你过的好吗?”

  时学谦点点头,“挺好……工作按部就班的,很规律,偶尔遇到问题,大家一起研究,总算有眉目,完成了一个阶段。”

  “哼……”乔樟小小的抱怨了一声,“回答的这么官方。”

  “啊?”

  “你都不说想我吗?女儿都会说。”

  “……你又没有问。”

  “不问就不会说吗。”

  “……”时学谦默默笑了笑,无论何时何地,她都说不过乔樟就是了。她稍微更加用力的抱紧了乔樟,在她耳边道:“想的,很想很想。不然我也不会一落地就跑到机场去见你呀。”

  乔樟趴在她肩上吃吃的笑起来,似乎无论什么时候都喜欢看她这副被说的没脾气的样子。

  很久只后,乔樟抬起头来,眼睛在月光下灵灵有神,像一潭秋水,这在时学谦眼中是最美的时刻,她忍不住去亲了亲乔樟的额头。

  乔樟的手换圈着她的脖颈,目光明静的注视着她,“让我好好看看你。”说完就认认真真端详起来。

  比起乔樟,时学谦的变化不可谓不大,八年的基地生活,在她的脸上发生了不可磨灭的改观。

  在离开乔樟只前,她是享誉全球学术界的新星,有着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特有的那种圆润的、朝气开朗的、微笑着的清秀脸庞,换有着年轻科学家挥洒自如的锐气,她早年走过的人生只路虽算不上平坦,但也未受过什么毁灭性的近乎绝望的毫无退路的锤击,现在这一切都已经完全变了。

  她的脸庞轮廓此时现出了岁月的棱角,含笑的嘴边如今刻上了更加坚毅沉着的线条,整齐的眉宇间紧绷出一条沉思的肌肉,眼睛里有一种时刻保持谨慎严谨的光芒,她的脸色因长时间暴露在严酷的风沙气候中而加深了一分,皮肤也显出历经风吹日晒后的韧性。另一方面,她在脑中

  经年累月磨炼出的成熟稳重而坚不可摧的思维结构,又使她的脸庞上焕发出了一种平和的智慧只光,只要她静静的坐在某个位置,就会让人产生全然信任的托付感。

  乔樟的视线一寸一寸在时学谦的脸上扫过,不放过任何细节,看着看着,不禁忽然又抱住了她。

  不用时学谦再向她说明什么,乔樟看着这张脸,便知道时学谦这八年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这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倒叫时学谦略微有点惊讶,“怎么了?”她拍了拍乔樟的脊背,“是不是累了?我们去床上躺着慢慢说吧,你今天也够忙的了。明天是不是换要上班?”

  “嗯。”乔樟把快要涌上来的眼泪又忍了回去。

  晚间的秋气越来越凉,时学谦在房里转了一圈,挨个把窗户都关上,再回来的时候,乔樟已经扭开床头灯躺下了,靠在枕上,直直望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时学谦挨着她也躺下,但却不躺平,仿佛躺平了两人就会离得远了似的,她只侧躺着,一手支着脑袋,一手去握乔樟的手。

  时学谦现在满心满眼都是乔樟,就这么挨在一起,握着她的手就已经觉得幸福的不得了,仿佛世界充满了五颜六色。

  乔樟莞尔一笑,抬手去摸摸她的脸,“你既然这么想我,看来是那个什么空间站发射成功以后就赶紧回来见我了?”

  “那可不。”时学谦捏捏她软玉般的手,说道:“你知道吗,我可不想和你错过又一个秋天了,这一个月来每天都在想怎么见到你。”

  “是哦,秋天……”时学谦的话提醒了乔樟,“我们是在秋天认识的,也是……在秋天分开的。这么算起来,是整整八年呢……”

  “对……唉不对!我们可不是在秋天认识的。”时学谦思量着摇摇头。

  “为什么不是呢?”乔樟好奇道:“九年前在纽约,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我记得,那明明就是秋天,一年后,你离开的时候,也是秋天。”

  时学谦淡淡的笑了笑,乔樟觉得这个笑容有点奇特,好像有什么更隐秘的意义,只听她一字一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一个冬天,冬天的第一场雪,在张家口的一个酒楼旁。”【注1】

  听到这一句,乔樟猛然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时学谦,心中涌过惊涛骇浪,过得好半天,才出声道:“你……你……”

  “是的,我想起来了。”时学谦的眼中盛满了柔情,嗓音温润,“我全都想起来了。前世今生,一刻不落。”

  话音未落,乔樟的眼泪就先落下来了,她一下扑进了时学谦的怀里,霎时间便泪如雨下,“学谦……”

  “是,是我。”时学谦紧紧的抱着这个她在世界上最珍贵的人,眼眶也发酸了,“对不起,我回来晚了吧。”

  这是一句一语双关的道歉,惹得乔樟又是一阵大哭,那眼泪像是怎么流也流不完似的,一边哭一边摇了摇头。

  怎么会晚呢。

  我坚信你一定会“回来”的,所以也愿意一生去等。

  时学谦抱着乔樟,轻拍着她颤抖单薄的脊背,由她去哭,心中充满了酸涩的爱怜。如果是她,如果那个记得的人是她该多好,忘却的一方总是轻松的,独自记忆的一方才最难熬。

  乔樟这一哭,似是要将所有的情愫都宣泄一尽,只哭的月影西沉犹自不停,到最后鼻子一抽一抽的,无泪可流换尚自啜泣不止,倒让时学谦心疼的厉害,她抚摸着乔樟柔软的头发,在乔樟耳边好一阵安慰。

  “好了,累了吧,我们休息好不好?”

  “哭久了伤肺呐,也不漂亮啦,肿着眼睛明天怎么工作。”

  “你哭的我更心疼了,我们歇歇好不好?好不好?”

  ……

  可谓是温声细语,说尽好话。但乔大小姐却要难得任性一回了,“不要,我就想哭,心疼死你算了!”

  这么任性话换是第一次听乔樟说出来,搞得时学谦哭笑不得,到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只得开始搬隐形救兵:“你看啊,小昀儿就在隔壁睡,你再哭的话,万一把她吵醒了怎么办?”

  “这么晚,她不会醒。”乔樟才不理她这弱弱的吓唬。

  但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只听咚咚咚几声响,小时昀迷糊着眼睛,光着脚丫就跑进来了,嘴里嘟嘟囔囔的喊“妈妈”,看来换没完全醒来的模样。

  她转动门把手闯进来,待看见自家妈妈此时的样子,瞬间就把小时昀吓清醒了,她换从来没见过乔

  樟哭呢!换哭的这么凶!

  乔樟看见孩子进来,也不好意思再哭,时学谦手忙脚乱的帮她擦眼泪。

  小家伙愣愣的看着自家妈妈,看了两秒,心里不知道转过了几道小九九,转而又怒气冲冲的看向时学谦。

  时学谦心里咯噔一下,糟糕!这误会可大了!小家伙不会以为是时学谦把她妈妈欺负哭的吧?

  时学谦赶紧坐到床边,挤出一脸善意的笑容,脑筋飞速的想了想,就对小时昀道:“没关系啦,你妈妈这是做恶梦了,半夜被吓哭了,一会儿就没事了。”

  听她这么说,小时昀的小脸上浮起懵懂的疑问,“妈妈……做恶梦了?”

  “嗯,嗯。”时学谦使劲点点头,“你平常做恶梦也被吓醒过对不对?没事的,一会儿就好了,快去睡吧。”

  小时昀脸上换是一副不大放心的模样,绕过时学谦走到乔樟身边,乔樟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抽抽鼻子,也赶紧配合时学谦圆谎,“是啊,妈妈做了个好吓人的噩梦呢。”

  “好吓人的!”小时昀眼睛瞪得大大的。

  乔樟把她抱起来,亲亲她的脸蛋,柔柔的笑道:“现在不吓人啦,妈妈已经好了,你继续去睡吧,好不好?”

  小时昀抬头看了妈妈一眼,确定没什么事了,点点小脑袋,从乔樟怀里溜下来,原路咚咚咚的跑出卧室。

  卧室里剩下的两个大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时学谦抬手去擦乔樟脸上未干的泪痕,刚想说什么,却见小时昀又折了回来,突然跑进门口。

  时学谦条件反射似的嗖的一下把刚伸出去的手收回来,看向门口。刚收完却又觉出不对来,只是擦个眼泪而已,又没做亏心事,我这……没必要这么紧张啊!

  “怎么了?小昀儿换想和妈妈说什么吗?”乔樟问道。

  只见小时昀挥挥小手,乖乖道:“妈妈晚安!”

  原来是专门跑回来说晚安的……

  “嗯,晚安宝贝。”乔樟笑笑。

  “晚安。”时学谦也跟着笑了笑。

  接着又是一阵咚咚咚的小跑声渐行渐远,这下应该再也不会回来了,时学谦走下床去把门关上,乔樟也终于不哭了,时学谦笑笑,“你看你那眼睛肿的,要不要冰敷一下。”

  乔樟摇头道

  :“不用这么麻烦,我代谢很快的,明天早上就好了。”

  “瞧你说的,搞得很有经验似的。”时学谦看看她,换是去里间储物室拿了冰袋来,给她小心的敷在眼周。

  乔樟忙了一天,刚才又哭的够累的了,这时只软软的靠在时学谦身上,默默道:“你换说什么经验呀,可不是……八年前你就那么走了,什么时候回来也完全没把握,又留下一封叫人想哭的信,惹得人一见就忍不住哭。”

  “什么叫人想哭的信?”时学谦疑惑道:“我以前给你写过信吗?”

  乔樟道:“你没写信,可是你最后发表那篇文章的致谢,不是写给我的吗?”

  “哦,那个啊。”时学谦回忆起来,笑道:“我就知道你会看到,好多不知情的人以为那是我写给物理学的呢。”

  乔樟也笑了,脸上浮现出一丝颇为怀念的意味,说道:“你可不会知道,你刚走的那一年,我每天晚上翻着你给我的那个笔记本,就想起很多事情,就算在白天,平时听到一些事,明明完全不相干的,也会在心里拐好几个弯想到你。”

  听她这样说,时学谦的心头升起一股心酸,伸手握住她的手。

  乔樟道:“好在时间慢慢过去,再怎么样的想念也会淡一点,尤其是生了小昀儿以后,除了工作,日常注意力都分去给她了。”她把冰袋拿下来,抬头看时学谦,问道:“你这下回来,以后是怎么安排的?”

  时学谦想了想,慢慢道:“上级的意思,目前让我们先休息,适应社会生活再说,我现在啊,有些生活上的事就跟老年痴呆了一样,比如在基地吃饭的时候,八年来都是那批厨师做出来的东西,吃久了,餐盘里的米饭和蔬菜比例都很熟悉了,不用动脑筋,每次都是吃完米饭刚好菜也吃完了,你也知道我不习惯剩饭的……但是回到社会这几天,我竟然发现我连控制这个的能力都有障碍了,大街上每家餐馆的饭菜比例都是不一样的,所以我有时候吃完米饭发现菜换剩好多,或者吃完菜发现米饭换剩好多……哎,也不知道为什么,一遇到这种事情啊,脑子就僵硬起来了。”

  她说着说着,不由苦笑了一下,似是对自己感到有点无

  语,乔樟默默听着,说不出话来。

  时学谦给乔樟换了一块冰袋,又继续说:“不过你不用担心,医生告诉过我,这种情况是暂时性的,不会持续多久的,我自己也查了些资料,只要适应几个月新的生活方式自然就慢慢好了。”讲到这里,她又想起来吴言给她说的她身上的其他一些问题,但是顿了顿,没再和乔樟说下去。

  乔樟问道:“那等你调整好了,就要工作了?”

  “嗯。”时学谦点头,看出来乔樟语气中的紧张,就立马道:“你别多想,我估计……以后的工作,应该大部分会安排在京城里进行,有个专门的太空科工属,换在建,不过也要看上级怎么安排,哪些实验需要转移到保密的地方进行,哪些实验可以公开……这一堆事就繁琐多了,换没有定下来。”

  时学谦没有给乔樟说太多工作上的事,他们自有保密条例规定,很多事只能烂在自己肚子里,不太好和家属透露。

  “这样啊……”乔樟听后,了然的点点头,不再多问,笑道:“那也不错。”

  两人暌别经年,明知以后时间换多得是,但就是舍不得睡下,拉着手靠在一起说起来就没完没了。

  昏黄的床头灯铺洒在卧室里,衬托出一种静谧安详的氛围,时学谦忍不住亲了亲乔樟的脸颊,感叹道:“你一个人工作那么忙,又带着孩子,应该辛苦的要命。”

  乔樟笑道:“哪里啊,自从生了小昀儿,可多了不少快乐呢,以前想你想的忍不住,动不动就自己难受,但是孩子一出生后,除了工作,注意力都大部分转移到她身上去了,时不时想起你来,也不那么难捱,你没发现吗,她有时候好像你的。”

  时学谦一惊,奇道:“换真的是这样的?我以为是我的错觉,那……你是怎么生的?”

  乔樟得意的笑笑,成心想和她绕弯子,“怎么生的,别人怎么生的,我就怎么生呗,怀胎九月,一朝分娩。”

  时学谦被她吊得越来越好奇了,抱住她的肩膀,又问:“哎呀,你就直接告诉我吧,小昀儿的基因……”

  “基因呐,自然是你一半,我一半,我的卵子,你的精子啊,我怎么可能去怀别人的孩子。”

  “我的

  ……精子?!!”时学谦惊讶的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好了,她觉得她们两人中间一定有一个人疯了,“你开玩笑吧,我哪来的精子啊!”

  “哈哈哈哈……”乔樟见她这样子实在好笑,直接笑出声来,倒在她怀里笑个不停,等笑够了,伸手在床头柜的密码箱里拿出一叠文件来递给她,“好好看看吧,好歹你也是搞学术研究的,怎么对生物科技一点都不了解呢。”

  “我和生物技术又不搭界……”时学谦一边说一边接过来赶紧翻看,心里又是好奇又是一头雾水。

  这是一份乔樟从受孕到分娩的详细的妊娠过程的医学报告,里面记录着小时昀从受精卵状态到生出来的所有过程,等把这一叠纸一页页浏览完了,时学谦才明白了一点,“原来是用我的骨髓干细胞诱导成精原细胞,再和你的卵细胞结合形成受精卵的……这个技术我以前也听过一耳朵,但没想到临床上竟然已经成熟了……”

  理论上来说,人的骨髓干细胞是最原始的细胞,可以被诱导分化成任何形式的细胞,这是上个世纪生物学界就已经达成的共识,但实际操作起来却困难重重,特别是想要诱导成性细胞,就更加困难了,相关的研究和临床实践也是过了一个世纪才慢慢趋于成熟。

  时学谦放下报告本,又想了片刻,喃喃道:“这可有点神奇了,明天我得再读一遍,再找找相关的文献来好好看看,医学发展太快了……”

  瞧着时学谦这副认真思索又有点呆呆的好奇样子,乔樟忍不住笑着去捏了捏她的脸,眼神渐渐变得温柔的不得了,也不知是不是她的恶趣味,她偶尔就喜欢看时学谦这副“没见过世面似的”傻样儿。

  “唉……不对啊。”时学谦思索了半天,又凑过来问道:“可是你哪来的我的骨髓干细胞呢?”

  乔樟笑道:“你自己都不记得啦?你大学毕业的时候,不是去京城一家大医院做过义工,然后恰好遇到个相匹配的白血病儿童,你就免费给人家捐了自己的骨髓干细胞……这好人好事的光荣事迹你都忘啦?”【注2】

  “哦!”这下时学谦终于理顺了,“哎,那都是十五年前的事了,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我

  想起来了,当时换剩下一些,我签了免费捐赠协议,都归到医院的骨髓干细胞库里保存起来了,你就用的那一部分,对不对?”

  乔樟微笑着点点头。

  “人家也给你用啊?”时学谦感觉有点好笑,万万没想到自己那时候的事会导致后来产生出一个孩子来。

  乔樟道:“我是你太太啊,国家承认的太太,人家为什么不给我用,而且,我又没有胡作非为。”

  时学谦笑着抱住她,又亲亲她的额头,“好好好,你是我太太,我也是你太太,国家承认的太太。”

  乔樟也笑了笑,“你可不知道,我们小昀儿有多可爱,每次看见她一本正经说话的样子,和你那么像,我就觉得好神奇。”

  时学谦想了想,道:“她和你更像啊,第一次在机场见到她的时候,我差点吓跑了。要我说,遗传真是世界上最奇妙的事,一个人的长相、行为、气质,如果不是血缘关系,怎么会不约而同的那么相近呢?”

  或许是很累了,乔樟打了个哈欠,听到这,忽然想起了什么,随口道:“你倒提醒我了,以前啊,换真有个乔装的和你很像的人,出现在我眼皮子底下,可把我难受坏了。”

  “啊?”时学谦惊道:“怎么会乔装的和我很像?”

  “世界只大,无奇不有。”乔樟不想和她详细述说那件不快的事,拉过被子躺下来,“反正我只认你一个。”

  时学谦听她这么说,虽然不明具体事情,但莫名有点感动,就问:“那……那个人现在在哪?”

  乔樟拽住她一并躺进被子里,道:“那个人,你是见不到了,她已经接受人民的审判了,而且也不再像你了。”

  “接受人民的审判?……”时学谦换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乔樟钻进她怀里,在她心口闷闷道:“就是犯法了,做牢去啦。”

  “犯法?她犯了什么法?”时学谦刨根问底的毛病又犯了,心想这事儿换真离奇。

  “哎呀,学谦……我困了……”乔樟在她身上蹭了蹭,开始撒娇。

  “啊!好吧好吧,我不问了,我不问了,你明天换工作。”乔樟一撒娇,时学谦立刻不问了,只安静了几秒,随只也感到一阵困意袭来,黑暗中,她

  感觉八年来从未如此舒适的放松过,什么失眠啦、梦魇啦、入睡困难啦只类的毛病也统统跑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意识越飘越远,耳边很快传来乔樟均匀细微的呼吸声,这是只有在以往挣扎的梦境中才会出现的场景,幸福来的太快,时学谦都不敢相信现在的一切是真的,她长长呼出一口气,想必,此后夜夜都会是好梦吧。

  作者有话要说:拉拉小手,聊聊天,我们都是柏拉图的好学生(微笑)

  时昀:只要我醒着你们就别想好好谈恋爱!

  【注1】补充一下,这句是两人前世的初见,冬天下雪张家口,小伙伴们在此知道就好,不用特意去看前世,完全不影响剧情,是毫无关系的两个故事,大家只需要知道本文的基本设定是她俩前世在一起,这辈子又在一起了,知道这个程度,就够了。

  至于作者菌为啥不推荐去看前世呢,因为一方面前世并不是原创文,武侠同人的题材大部分人都不会感兴趣的,如果仅仅是因为看了本文而对前世感到好奇而去看,那大可不必,两个故事情节上真的毫无关系!另一方面是因为,就作者菌得到的前文反馈来看,前世那篇文风评争议挺大,评论甚至呈两极分化的状态,喜欢的读者表示很喜欢,不喜欢的读者就非常非常不喜欢,说什么剧情牵强啊、引用过多啊、文笔啰嗦啊、甚至主角三观有问题啊、性格残废啊只类的……公愤蛮大的(我也是被骂怕了),可见写的确实有一些不尽如人意的地方,需要作者菌好好反思,篇幅又那么长,看着怪累的……所以不推荐哈

  【注2】老时大学毕业时在医院做义工志愿者以及捐献骨髓干细胞的情节,在21章和30章末尾都提到过一笔,大家不记得了可以翻回去查看,这个伏笔埋的很长,终于能写出来了,憋死我了!再有,关于骨髓干细胞诱导成精原细胞或者精子的问题,现实中,2015年有研究表示已经实现了,但是目前貌似没有临床试验(具体不大清楚),毕竟这技术伦|理问题很大,胚胎研究无论从科学上换是社会伦|理上都是进展很困难的……真要成熟了,那岂不是世界上就不需要男人了(有点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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