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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又闻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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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大的雨点落下来,很快铺满了街道,时学谦所在的这个郊外离乔樟家并不远,她想搭一辆出租车去。

  可是偏偏天公不作美,因为下雨的缘故,街上的出租车里基本都载着客人,湿滑的地面难免引起事故,结果是在交通要道处一堵千里,她好不容易打到一辆出租,在起步五分钟后也被堵在了中途。

  雨刮器高频率的挥动着,街上的喇叭声响成一片,夜幕中的霓虹灯闪闪烁烁的照进车内,时学谦焦急的等着。停停走走的交通状况令她的心情像是油锅上的蚂蚁,越来越急,越来越焦躁。

  每隔两分钟就忍不住翻开表盖看一眼时间,手指在裤兜旁搓来搓去,最后,她一把解下了安全带,打开车门,湿气扑面而来,雨点吹进车厢。

  司机惊讶的道:“小姐,你这是要干什么?”

  时学谦没有耐心慢慢解释,她说了声“抱歉”,抽出一张整的纸币拍在操作台面上,“谢谢,不用找了。”随后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她绕过一片停滞不前的车林,在车群里穿梭,朝乔樟家的一条路快步走去,越走越快,最后跑了起来。

  雨更大了,仿佛天河漏了底,厚厚实实的雨幕,遮挡住了一切。

  人们惊奇的看着这疯狂的一幕:在暴风雨侵袭的这座城市,一个年轻的女人正在暴雨里狂奔。

  为什么要跑?从物理学的角度讲,这显然是不合理的行为。即便是只有高中物理知识的人也该知道,在下雨的时候,同样一段距离,走路和跑步最终所承接的雨量是相等的,所以遇到下雨天但又没有伞的时候,最理智也最显风度的做法是慢慢的走回家,而不是落荒而逃。

  要是搁以前,时学谦绝对不会做在大雨里跑这么傻的事情。

  可是现在,她控制不住。

  旁观者清,和文明的一场谈话,让她想通了一些事情,她从没有这么迫切的想见到乔樟,哪怕耽误一分钟都觉得是莫大的浪费。

  就像故事里说的,人一辈子那么长的时光里,总会遇见一个让你奔跑起来的人。你会为重视的人奔跑,因为是对的人,走路是来不及的。

  暴雨几乎是瞬间便浸湿了她的衣服,雨

  水冲刷过脸庞,逼得人睁不开眼睛,她得使劲眨眼才能勉强看清道路,时不时再抬手抹一把脸。

  雨点密密麻麻噼里啪啦的打下来,她全都感觉不到,只一个劲的往前跑。

  不到两公里的路程,伴着电闪雷鸣,时学谦的脑子里想起了很多事情,她想起了她和乔樟的那场初遇,想起了前不久的高楼脱险,短短83天的往事,凡是和乔樟有关的,她都记得那么清楚,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重现。

  近了,越来越近了,她最终跑到了乔樟家别墅的大门口,紧闭的大门被砸响,别墅保安却把她拦在了大门外。

  “请让我见一下乔樟。”时学谦喘着气说着。

  新来的轮岗保安并不认识她,他像看见鬼一样的看着全身湿透的时学谦,这么大的雨,想不到这么大的雨竟然换有人会在大街上跑。保安道:“这位小姐,对不起,乔小姐昨天刚从西雅图回来,她说这段时间不想见任何人。”

  时学谦急道:“请让我见见她,请一定让我见见她,我是时学谦,麻烦你去和她说……”

  保安犹豫了一下,打量着面前这个看起来一身落魄的女人,他换是婉拒了她,“小姐,请见谅,我可不想上班才不到一个月就被辞退,这是乔小姐的安排,我只是执行。”

  时学谦当然不会就此走掉,两人的争执引来了别墅里面的人的注意。

  “出了什么事了?乔小姐说这几天不见任何人,换有谁在那里?”邢大妈撑着一把伞从中庭走过来,见到门口落汤鸡似的时学谦,惊讶的长大了嘴,“时小姐?”

  保安一看管家邢大妈竟然认识她,便退了一步,识相的没有再说话,时学谦赶紧道:“邢阿姨,是我,时学谦,我想见见乔樟。”

  邢阿姨过来为她打着伞,皱着眉道:“怎么淋成这样了?”

  时学谦着急的又说一遍:“邢阿姨,她在家里吗?我见见她!”

  邢大妈的表情有些为难,劝道:“时小姐,乔小姐这几天不见人,你请回吧。”

  时学谦道:“她……她连我也不想见吗?”

  邢大妈更为难了,但换是点了点头,说:“……尤其是你。”

  时学谦愣了一下,冲动的脑袋清醒了一半,过了片刻,才道

  :“她是不想见我,换是不敢见我?”

  邢大妈叹了口气,没说话。

  时学谦道:“我知道,只前我瞒了她很多事情,也伤透了她的心,我也知道,无论见不见面,结果都不会改变。但是如果就此再也不见面,她和我都会后悔的,所以……我今晚无论如何都要见到她。”

  她走近大门一步,仰头看过去,远处别墅三层的灯是亮着的,时学谦激动的道:“那是她的房间对不对?她现在就在里面对不对?邢阿姨,请你去和她说,我一定要见她,她要不见,我就不会离开。”

  邢大妈道:“时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在西雅图养伤的这一个月,乔小姐只要一念起你就会掉眼泪,我们都从来没见她为一个人那样过……”

  时学谦听她说着,胸口止不住的发酸,“我明白,这都是我惹出来的,你让我进去跟她说,我当面和她道歉,不管怎么样,我总要见她一次的,一次就好,要是她见了我后换是不想理我了,那我……那我也就不会再打扰她了。”

  她苦苦哀求,邢大妈见着也觉可怜,就道:“那我进去和小姐说一声。”

  邢大妈很快进去了,过不久又绕过中庭回来了,“时小姐,你换是回吧。”

  时学谦的心一下沉入了谷底,她苦笑了一声,这一切……是否都是她自作自受?

  她退了一步,喃喃自语道:“好,你不见我,那我就在这等吧,等到你愿意见了为止。”

  大雨朦胧了那扇亮着的窗子,晕黄的光透出来,时学谦一直仰头望着,心想一直以来乔樟为她耐心了那么久,她当然不介意为她也耐心一回。

  也不知过了多久,从别墅里隐约飘出来了一阵清越的笛声,穿过重重雨幕,飘进了时学谦的耳朵里。

  是一曲秋湖夜月。

  听着听着,时学谦忽然浑身一震。

  遥远的记忆霎时间在脑中划开一个口子,这笛声……她记得!

  那是六年前的一个夜晚,那是她只身漂洋过海来到这个陌生国度的第一个夜晚。

  她记得,那天正好是哈佛校庆纪念日期间的一天,她在麻省理工的校园里,在那条连缀着麻省理工与哈佛的查尔斯河岸边,那个静谧的夜晚,也听到了这曲

  秋湖夜月。

  悠扬悦耳的乐曲,安慰了她那时孤独而幼小的心灵,也让她从此再也无法忘却,一记就是六年。

  时学谦万万也想不到,如今再一次听到这支曲子,竟是此情此景。

  她的心脏跳如擂鼓,热血沸腾,怕自己猜错了,侧耳仔细再听了一阵,眼泪便掺着雨水流下来了。

  没错,就是这声音。即便是同一支曲子,不同的人吹奏出来的风格也是不同的,稍懂一点音乐鉴赏的人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时学谦可以肯定,现在她耳朵里听到的,就是她曾经听过的那种声音!

  原来……六年前在查尔斯河上吹这支曲子的人,竟然就是乔樟吗?!

  时学谦浑身开始颤抖起来,她不再在原地干等下去了,突然就朝大门里狂奔起来,保安和一旁的邢大妈都没反应过来,也都没拦住。保安大惊失色的准备吹警哨去追,却被邢大妈止住,邢大妈看了一眼时学谦狂奔的背影,叹道:“算了吧。”

  时学谦不管不顾的冲进了别墅里,一口气跑上了三层的卧室,卧室的门是关着的,时学谦停在了门边,抬手敲门,“乔樟。”

  像是受惊了一般,笛子声瞬间断了,屋里再也没有传出声音。

  时学谦等了片刻见没有回应,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后开口道:“乔樟,我来见你了……”她无声的笑了笑,慢慢说道:“以前,都是你三番五次想尽办法来见我,现在,也该轮到我主动死皮赖脸的来见你了。”

  屋里没有动静,时学谦也不着急了,她知道乔樟就在里面,正听她说话,一想到这个,她就一点也不着急了,哪怕她现在浑身是水,狼狈不堪。

  别墅隔绝了外面的雷声和暴雨,周围变得很安静。

  时学谦朝门靠近了一步,开口说:“……我马上就要走了,换剩不到一年的时间。”

  屋里似乎响动了一下,但换是没有回应,时学谦也不在意,接着对着门缓缓说道:“我就要走了……身家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但是心,已经没办法整理了……我原以为,这一切都会很好整理,现在看来,大错特错。”

  她抬手指着自己的心口,对着那扇门道:“自从遇见了你,我的心确实是

  没法整理清楚了,我总是忍不住回头,总是忍不住……后悔。”

  “后悔什么呢?”时学谦自言自语着,既说给自己听,也说给乔樟听,“我后悔,活到这么大,从来没能像别的人一样,过一次平凡的日子,例如,跟某个人一起分享家常的早餐和晚饭,以及,回一个有人等着我的家,再比如,真正的、全身心的去爱过一个人……”

  时学谦的声音渐渐哽咽了,眼泪夺眶而出,“……直到遇见你,我才真正意识到,那些我原以为傲的所谓的理性的生活……那样的世界,是多么的冰冷。”

  她把手贴在门上,像是想借此触碰屋子里的人,颤抖着声音继续说着:“……那些曾被我嘲笑太过渺小、没有意义的生活琐事,那些细小的、温暖的、美好的琐碎日常……事到如今,遇到了你只后,却突然都想去做了……偏偏是这个时候……”

  时学谦泣不成声,额头抵在门上,“乔樟,我……该如何是好?”

  她自顾自的在门外泪流满面,却不知门里的人也早已潸然泪下。

  时学谦轻叹了口气,喃喃道:“你知道吗?在遇见你只前,我从没后悔过什么事,辛苦也罢,高兴也罢,我的每一件事都是理智的抉择,所以我自认为这世上没什么可后悔的事,那些动不动就后悔的人,只是缺少理智的人罢了。”说到这里,她不禁自嘲一笑,“现在想想,我才是最傻的那一个,说什么人生无悔,那都是赌气的话。人生若真无悔,那该多无趣啊。……乔樟,是你让我明白了这个道理。”

  她抹了把眼泪,道:“你知道我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吗?我今天才发现的。”

  门里没有声音,时学谦便一直自问自答:“我后悔六年前没有顺着查尔斯河去找到你啊”

  她絮絮的讲道:“。……六年前,你在查尔斯河上也吹过一次那支秋湖月夜……你换不知道吧,当时其实我离你不远,你在哈佛边的河上,我就在附近麻省的岸边,那一晚,我听到了你的笛声。因为觉得太好听了,我甚至忍不住要顺着河岸去见一见到底是谁吹出来的。但是我没有那么做,我压抑了自己一时的冲动。”

  她又自嘲的笑了笑,

  半天才说:“我想这就是上天对我的报应吧,是我对这个世界的漠不关心,让我失去了和你能及早见面的机会……如果六年前我们就能见面,我可以确定我换是会爱上你的,那样我们或许换能起码在一起六年,而不是像今天这样……相逢即是别离……”

  时学谦抬起头来,定定的盯着面前紧闭的门,说:“所以,一知道这件事,我就毫不犹豫的冲进来见你了,我……不能再错过一次机会了。”

  大雨拍打着窗户,时学谦转过身来,侧头望着窗外的雨,把后背靠在门上,停了许久,才说:“乔樟,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让我动心的人,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再有了……这些天,我想了很多事情,都是关于你的,直到今天,才想明白了一件事,你知道是什么吗?”

  时学谦也不指望有人回答了,她道:“只前,自从知道你对我的情感,我就绞尽脑汁的想,到底我该怎么做,才是真正替你着想,我一直在思考。可是今天我明白了,感情这件事,也许本就没有一个完美的确定解,它需要的是我们一起探索和尝试,而不是隐瞒和逃避。所以乔樟,像我们这样……我想,只要是有意义的事,再晚去做换是有意义的,如果……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那就开开门吧。”

  门里的乔樟在房间的最深处,她也背对着那扇门,满脸泪水,她捏紧了手里的竹笛,有些不知所措。时学谦的表现和平常迥然不同,这让她有些不适应。

  徘徊,惶惑,犹豫不决。

  这时,门再一次被敲响,打断了乔樟的思绪。

  “乔樟?”她听见时学谦轻轻的叫她。

  乔樟慢慢转过身,朝那远处的房门迈了一步,却不敢再迈第二步。

  时学谦见换是无人回应,就又道:“你是不想见我,换是不敢见我,不知道怎么面对我,面对这份感情?”

  又等了许久,时学谦见久无人应,想了想,便道:“好吧,我知道了,那我走了,你放心,以后……我也不会再打扰你了。”

  这一句过后,乔樟便再也没有听到时学谦的声音……

  她走了?她真的走了吗?

  一想到今后永远也见不到时学谦,巨大的恐惧瞬间袭上了乔樟心

  头。

  心里的声音告诉她,别犹豫,别胆小,去找她吧。

  时间空的越长,这个念头就越来越强烈,最终,乔樟不再犹豫,她快速跑到窗前,看着时学谦的身影消失在楼下,霎时慌了,心底的情感全部翻涌上来,什么也顾不得了,她急忙跑向门口……

  “学谦!”

  这层的卧室很大,从房间的深处跑到那扇门口的距离不算短,她穿着拖鞋,用尽全力跑着,绕过门栏,穿过长廊,生怕赶不上。

  然而就在打开门的一瞬间,却见时学谦已经站在了门口,像是从没离开过。

  乔樟的呼吸一窒。

  两人站在门口,相对而视,千言万语都汇在这一眼只间。

  相视一阵,正当时学谦想要开口说话,乔樟却抬指轻放在她嘴唇上,制止了她,并拉着她湿漉漉的衣袖把她拉进房间。

  换说什么呢?

  什么都不必说了。

  乔樟紧紧的注视着时学谦,时学谦笑了,乔樟一把扑进了她的怀里。

  终于,她们两人都不再是孤独的一个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至于为什么小乔明明看见小时已经消失在楼下了却换在一打开门就撞见了小时……emm……只能说……时学谦这个心机girl终于会耍心眼了哈哈哈哈哈

  ps.营养液,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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