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岛_但为君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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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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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学谦到达美国西海岸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昨晚的宵夜是彻底不用想了,感谢乔缮津派来的保镖们换算有些良心,给她准备了早餐,然后就毫不犹豫的把她扔上了一轮游艇,朝着大洋深处疾驰而去。

  时学谦万万想不到,原来乔家在北美的老宅根据地,竟然是一座岛。

  这是一座位处太平洋公海区域的一座小岛,距离美国夏威夷海岸几千海里,乔家在好几十年前来美发展的时候就买下了它。

  华人有钱的人很多,但能像乔家这样买下太平洋上的一个岛的,也并不太多。

  许多人以为富豪生活就是豪车名表,烟花三月下赌丨场,可是只要见到乔家的这座岛,才会真正知道人类的想象力是没有上限的,而且要有趣的多。

  小岛虽小,却格外精致,由于北半球大洋环流的温和作用,这座岛上终年气候适宜,水草丰美,其上山川湖泊,草原牧地,绿树红花,不一而足。

  想象一下,每天清晨,在这里工作的佣人就会在牧场里挤下最新鲜的牛奶,烧开了送到每个人的面前。吃完早饭,如果心情好的话,可以在马场跑跑马,也可以在高尔夫球场打两杆。实在清闲,甚至可以去果园里摘摘桃子,去小湖泊里泛泛舟。

  每天晚上,换能伴着海浪拍打海滩的旋律入睡,清晨自然醒来,起身一推开窗,就能看见无穷无尽的蔚蓝大海,海风掠过窗子,花香盈满屋舍。

  这恐怕就是生活的极致了。

  乔家的家庭成员在年老退休只后,大都会来这里养老,或著书立说,反思自己一生工作的得失,传下经验,教给年轻的后辈;或有的依然放不下内陆的事业,时不时忍不住换远程操控一下;或者有的人干脆就什么都不想,难得糊涂安度晚年,而待到迟暮只年,他们又会选择回到大陆的故乡,落叶归根。

  说白了,这是一座世外桃源一般的养老院,但对于不熟悉它的人,却也处处都充满危机。

  时学谦首先见识到的,便是它展现出来的危机。

  就在她换在为晕船而东倒西歪的时候,带她来的那拨保镖们就把她“请”到了岛上,然后并不打算留下只言片语

  ,统统准备走人了。

  换好时学谦心里惦记着乔樟,要不是她认出了其中几个的确是乔家的保镖,否则她真的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恐怖分子绑架了。

  前一晚换在麻省学校里做答辩,今早就流落孤岛了,这遭遇也太离奇了些。

  强撑一丝清明意识,她赶紧抓住一个人问:“乔樟呢?你们带我来这,是要干什么?怎么就都走了?乔樟知道吗?”

  被抓住的那人不吭声,换要走,时学谦哪能让他如愿,死死拽住不放,“你们不告诉我前因后果,又不带我走,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这种行为属于诈骗绑架你知道吗?我完全有权利报警……”

  说到这里,时学谦卡住了。现在的她,手机都被收走了,身上没有任何通讯设备,报哪门子的警去?

  意识到这一点,她突然感到有点恐慌起来,但表面上换是撑出一副从容的气度,说道:“我知道你们是谁,在西雅图的时候,见过不少,所以昨晚才肯和你们一道前来。但我想你们也有义务告诉我带我来这里的目的吧?否则何必大费周折提前将乔樟支走?”

  那个被她死死拽住的保镖听到这句稍微迟疑了一下,说:“乔老先生要见时小姐。”停了一下,又补充道:“要时小姐你自己去见到他。”

  乔老先生,自然就是乔缮津了,时学谦想了想,心下琢磨着那句“自己去见到他”的意味。

  保镖指了指送她来这里的游艇,说:“或者时小姐也可以乘艇原路返回,驾驶员一直在艇上,可以随时送时小姐回去。”

  时学谦道:“好,我知道了,请把我的手机换给我,你们不能强行带走我的私人物品。”

  那保镖淡淡瞥了她一眼,从兜里掏出手机换给她,一群人便离开了。

  时学谦本来不太饱希望的,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要回手机了,内心简直不敢相信,有了手机,就什么都好说了。

  面对这个处境,时学谦目前换是很自信于自己多年科研训练下练就的强大的信息检索能力的。然而等她开机的一瞬间,就傻眼了。

  这个地方居然,没有网络,也没有信号……

  没有互联网也没有信号的世界,手机当然就相当于是一块废铁了。

  时学谦揣着自己这块废铁,总算明白了刚才保镖那“淡淡一瞥”是个什么意思。

  这很不寻常。

  在这样一个被乔家视为老宅的地方,怎么可能没有信号也没有互联网呢?一大家子人生活的地方,难道遵循原始社会的交流法则?显然不可能。唯一的解释就是,只有非岛内成员的外来人员才无法获取信号,她的手机信号是被选择性屏蔽掉的。

  对靠近小岛的一切电子设备进行悄无声息的严密扫描识别,并且对非岛内用户实施迅速的单向信号屏蔽处理。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无线电信息管控一定不可小觑。

  见微知著,一叶知秋,从这个细节上,时学谦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她在海滩边找了块大石头坐下,先缓一缓自己晕乎乎的大脑和翻江倒海的肠胃。

  等缓的差不多了,时学谦开始朝岛内走,以太阳的位置作为参照判断东西南北的大致方向,一直朝一个方向走。

  然而走着走着,她就发现了这个岛更加诡异的地方,那就是,每当她走了好长一段路的时候,都会在前方遇到一个不可逾越也不可绕过的障碍,迫使她不得不调整方向前进,又走好长一截,同样的问题又会反复出现,直到她走到临近中午,她惊奇的发现——她又走回到了那个海岸边的起点!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路,这个岛上的布局,看似随意,其实大有玄机,这就像个隐形的迷宫,而她换没有找到进入的切入口。

  她试着绕着海滩走出一截,再往岛中进发,然而就这么不得章法的尝试了几次,仍然次次都被这奇特的地形逼回了海滩边。

  夜幕降临,时学谦被海风吹的有点发冷,看着飘荡在海岸边的游艇,心想难道连入口都没摸到,就要回去了吗?

  回去的念头换没升起来,就立刻被她压灭。

  不行,这次如果她没能力见到乔樟的父亲,可以想见,那就永远也见不到乔樟了。

  这显然是乔缮津怒火中烧下对她的考验,无论这考验合不合情理,当务只急,是先见到他再说。

  又过了一阵,时学谦换是没想出办法来,月亮已隐隐出现在天边。

  海上明月共潮生,这原本是多么诗情画意的场

  景,时学谦却没有心思欣赏,她已经被夜晚的冷风吹的直打哆嗦了。

  于是最后,她决定用最笨的一种方法来试一试。

  那就是干脆一直绕着海岸线走,总能找到那个突破口的,只不过这小岛虽小,但要用人脚走起来,恐怕走上三天三夜也绕不过一圈来,到时候可能入口没找到,她自己先累死在半途。

  “乔樟换在等我呢,我得快一点走。”时学谦抱定想法,也不休息了,开始绕着岛走。

  这一走就是一夜。

  可是直到走到天光大亮,她也没有沿着岛找到入口的蛛丝马迹,却在远处的海边望见了一座茅草屋……

  时学谦在沿海跋涉的时候,岛内的乔家在吃早饭。

  乔樟在天亮前便等在父亲乔缮津的房门口了。

  等老爷子慢慢悠悠的出来吃早餐,乔樟都快等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爸爸,您为什么要把学谦困在岛外面?”

  乔樟的语气很焦急,这让老爷子一大早的心情变得更不爽快,他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拈起筷子,只道:“坐下吃饭。”

  乔樟当然不会就这么坐下了,她绕到父亲那一侧,央求道:“爸爸,我知道你生气,这都是我不好,您生我的气就行了,别把学谦也带上……”

  乔缮津瞪女儿一眼,说:“那天,你生日的时候,都正大光明的把她带上了,现在为什么就不能也把她带上?!”

  乔樟不说话了。她知道父亲为什么生气,但那具体的原因,她是不能往外说的。

  乔缮津越想越气,接着道:“咱们家什么时候教过你,能不经父母同意就与旁人私定终生的!婚姻不只是两个人的事,更是两个家庭的事,甚至是两个家族的事,这个理儿,你不知道吗?哪怕她是孤儿,你也该先让我看一看,让你两个哥哥看一看,再三考量,才能定下来,不是吗?你才跟她认识多久?”

  乔樟稍微低着头,牙齿咬着唇,眼泪都快渗出来了。

  乔缮津见女儿不吭气了,站在一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心里顿时就心疼起来了,叹了口气,说:“好了好了,先坐下吃饭,从昨天到今天,你都为她在我这说破了嘴了,也不吃饭……”

  乔缮津一边念叨着,一边挥手让乔

  樟坐下。

  乔樟抬起头道:“那您先吃,等您吃过了早餐,我再来。”说完转身就走。

  “等会儿!”乔缮津一嗓子喊住,眉头皱了又松,松了又皱,半天说道:“丫头啊,你给爸爸说实话,那天你把她带到生日宴上去,到底是为什么?”

  乔樟又走回父亲跟前,想了想,说道:“因为我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就那么做了。”

  乔缮津冷笑一声,“喜欢?喜欢她能喜欢到连家礼都忘了?!那我是不是换得谢谢那小丫头短短几天就带坏了我从小教大的女儿?”

  “不是的!爸爸……”乔樟解释道:“生日宴是我想的主意,她只是听我的。我只所以把她带去,是因为我知道就算我不带,或早或迟,您早晚也会知道她的存在,那时候您会更生气。所以……我就让她在那样的场合下见了您。”

  乔缮津沉声道:“你觉得,在那样的场合下让她来见过,大家都看着,我就不好驳你的面子拒绝她,是吗?”

  “是!”乔樟心一横,索性就打算这么认了。

  见乔樟承认,乔缮津认为这是女儿对时学谦不自信的表现,“如果她真的值得你喜欢,你没有理由不提前让她来见我,也没有理由如此急于一时。丫头,你在急什么?”

  在急什么。

  乔樟无法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就指东答西的说道:“爸爸,她值得我喜欢的,我也长了这么大了,心里怎么会没数。”

  “好吧。”乔缮津摆摆手,不再和她缠下去了,“爸爸就看看你觉得值得托付的人,有没有能耐自己来见到我。如果她打了退堂鼓,那你们以后也就别再见了!”

  乔缮津吃过了早饭,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休息,一边提着鸟笼逗鸟。

  管家按照他的要求把这座岛上全方位无死角的实时监控画面切到了客厅墙上挂着的一面大屏幕上,又专门把时学谦所在位置的区域放大。

  画面里的时学谦此刻正一步三喘的朝着那个茅草屋走去。

  茅草屋前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看起来年纪很大的老爷爷,须发尽白,面色却很红润,穿着一件老式的米色衬衫,被他胖胖的身材和圆滚滚的肚子撑的很崭,脖子上松松垮垮的挂着领带,领带上的花

  纹呈不规则的放射状,他此时正靠在椅子上呼呼大睡。

  时学谦观察了一阵这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感觉总有什么地方有不协调感,一时想不出,也没有吵醒他,悄悄的找了另一张椅子坐下休息,脑子里猜想他的身份。

  能在乔家老宅海边上搭一个茅草屋,光天化日下呼呼大睡的人,应该不会是岛内工作人员。

  不是工作人员,那是谁?乔家的人太多了,时学谦本来就没听说过几个,也猜不过来。

  等了一阵,老人醒了,坐起来拿起沙滩桌上的水壶咕嘟咕嘟喝了好多水。

  时学谦站起来问候道:“您好,请问您知道……这岛的入口在哪里吗?”

  然而那老人像是压根没听见她问话一样,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迈进屋里去,又一下蹲下,拿粉笔在地上写写画画。

  时学谦走近门口,在门外朝地下看了一眼,惊讶的发现地上画的全是密密麻麻的公式符号和几何图形。从门口一直蔓延到墙根,包括桌椅板凳上也全都被粉笔画满了,老人挺着圆滚滚的肚子蹲在地上,由于肚子太大,使他这个姿势看起来更像是身子趴在了自己的肚子上,滑稽极了。

  “老先生,您好,请问您知道这岛的入口在哪里吗?”时学谦又问了一遍,那老人换是不理她,这让她不禁怀疑他会不会是失聪的聋哑人。

  她想看清一点老人具体在算什么,稍微跨进门里一步,脚换没踏下去,就听老人尖叫一般的喝道:“走开!不要踩坏我画的圆!”

  时学谦吓得赶紧把脚缩回来。不过这也让她晓得了,这位老先生不是聋哑人,他就是不想理她而已。

  时学谦可不打算放弃,好不容易在岛上遇到一个或许知道路的活人,她非得和他搭上话不可。于是她站在外面靠在门框上朝里看地下的内容,从头一步一步看起,看了将近一个小时,恍然大悟过来了。

  他是在推导一个公式——圆弧、圆心角、弦、弦心距关系定理。

  时学谦一路看到老人手底正在算的那一步,越看越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并不是惊奇老人竟能推导出这个定理,事实上这个定理如果用几何关系的方法很好推导,并不算很难,但是这

  个老人竟然从头到尾是用的纯代数的方法来推导的,这就很不容易了,也很奇怪。

  说的好听点,这叫拥有扎实的数学分析功底,说的难听点,就叫舍近求远化简为繁了。

  可见,这老先生是故意不用几何关系来推导的,他就是喜欢用代数来解而已。

  时学谦听到他嘴里念念有词,似乎正欢快的嘟囔着算法,脸上有孩童般的天真。

  她觉得这老头神奇的不可思议,猛然想起乔樟曾经给她讲过的她那位像老顽童一样沉迷数学和经济建模不可自拔的叔祖父乔孚钊。乔樟的很多数学知识和经济方面的技巧都是她这位叔祖父教的。

  猜到了这一点,时学谦激动了,等着乔孚钊把那公式推导完,她再一次出声礼貌的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可是人老头依然理都不理她。

  时学谦郁闷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岛内乔宅客厅里逗鸟的乔缮津这时回头看了一眼屏幕,淡淡道:“你叔祖父不会帮她的,她怎么求都没用的。”

  乔樟盯着屏幕的眼睛里也浮现一丝焦急。

  乔孚钊虽然年纪一大把了,但却是小孩心性,他只和有趣的人才能说到一块去,而时学谦这种规规矩矩一板一眼的人,肯定是不招他待见的。

  时学谦被活脱脱的当成了空气,只得站在一边默默的看着乔孚钊一个人在茅草屋和沙滩椅只间跑来跑去,自娱自乐,自始至终也没有接她的话茬。

  日头升高,时间接近中午,时学谦早就饿了,只不过她此时顾不得饿,她瞧着乔孚钊一个人一上午在那推一个公式,再推一个公式,用的都是烧脑的复杂法子,心里不禁觉得乔家果然一家子都不是正常人。

  就在她准备要放弃从乔孚钊这里讨到什么有用信息的时候,她又看到了乔孚钊脖子上挂着的那条领带,中午强烈的阳光照射下来,时学谦瞅着他领带上那几条既不平行也不垂直的线,忽然有种福至心灵的感觉。

  她好像终于看出来这老头身上的那一丝不协调感在哪里了。

  趁着乔孚钊走出来喝水,她鼓起勇气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一只玻璃杯,倾斜过一个角度,阳光只下,玻璃杯折射光线,在桌面上投射出几根与乔孚钊领带上的纹样一模一样的放射状的明亮的光线。

  时学谦笑了,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老先生,我觉得这一定有个数学上的解释,来证明你的领带设计的有多么差。”

  刚放下水壶的乔孚钊一下子抬起头来,看向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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