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诅咒_暴君的笼中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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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诅咒

  一阵骤然而起的冷风袭来,吹透了少女身上单薄的衣裳,蓁蓁冷的瑟缩一下,这才想起来方才她把披风给了月竹,已经在这里站了许久。

  朝露殿前,楚凌渊收下贺依兰的信函后,没作任何反应,没有拒绝,没有冷脸离开,他甚至还一副想听她继续说的样子。

  蓁蓁无法解释自己心中升起的那丝别扭感因何而来,想不通她也就不想了,少女扭头离开,脚步迈得飞快,几乎毫不犹豫。

  楚凌渊察觉到熟悉的气息离开,目光追随着少女,眼底渐生阴霾。贺依兰一直低眉敛目等着他的反应,此刻微微抬头,看见他的神色颇觉讶异,她顺着楚凌渊的目光望去,只来得及看见少女转身的一片衣角。

  叶蓁蓁!

  不会有错,她们刚刚才在章皇后的凤禧宫里见过,叶蓁蓁今日就穿着一身浅樱色软烟罗裙,别人都觉得这颜色俗气,不敢穿出来,唯独她仗着底子好,年纪又小,从不必刻意挑选颜色。

  她暗自心惊,又偷看了一眼楚凌渊,发现他依旧凝视着叶蓁蓁离去的方向,心里不由极为后悔。

  她和哥哥对章瑶佳下手这件事倒是失算了,真正有威胁的人从来都是这个让楚凌渊屡次破例的叶蓁蓁。

  在公主府,楚凌渊当着一众世家女的面唤她到身边,亲密地喝下她倒的酒。

  在雅园,楚凌渊不惜得罪博阳侯也要惩戒叶静怡为她出气。

  还有万寿节宫宴那一日,楚凌渊几乎毫不掩饰,在所有人的目光下,为她斥退皇城军。

  贺依兰越想越觉得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叶蓁蓁才是她必须除掉的阻碍,哪怕她向楚凌渊证明了自己的作用,但只要这个女子存在一天,就永远是她的心头大患。

  纵然她能用章氏的把柄给自己换一个凤位,却决定不了帝王的心。

  贺依兰想的入神,脸上难免浮现出一丝恨意,不过她一直低头,楚凌渊的心思又全系在蓁蓁身上,便没有察觉。

  楚凌渊看着那抹背影远离,收回目光后,神情显出几分惫懒,方才那股杀意散去,他也懒得横生枝节,动手杀贺依兰。

  一个闺中女子绝对不可能对朝中局势知道的如此详细,或许是定国侯借由她侄女的口,来向他投诚的。

  当然,也可能是威胁。

  楚凌渊犹疑不定,贺依兰眼巴巴地抬头:“殿下以为如何?”

  她满以为能得到一个确定的回答,却不料楚凌渊深沉难测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再说。”

  “再说”是什么意思?贺依兰再要追问,楚凌渊却走下台阶,冷冽的气息从她身侧刮过,贺依兰追了两步,面前突然出现一道冷锐的剑光。

  影八冷肃的声音响起:“请回。”

  嘴里说着请回,但那张嫌恶的脸上分明在说:滚!

  贺依兰愣了愣,以为楚凌渊的护卫对谁都是如此态度,她也没多说什么,看了一眼横在面前的剑锋,脸色煞白地退后。

  她相信楚凌渊仔细看过纸上的名字,一定会心动的。

  楚凌渊手里攥着那张纸,眼下明明该仔细研究上面的名字,他却焦躁难耐,频频想起躲在巨石后看他的少女。

  她不肯露面,是否还在怕他?

  他让影七安抚她,又按捺不发,隐忍了这么多时日,却消除不了她的恐惧。

  蓁蓁对他畏惧至此。

  楚凌渊意识到这一点,脸上如同冻了一层冰碴,叫人望而生畏。他在通往宫门的那条路上停了许久,心里倍觉煎熬,此时追上去,或许还能在宫门前堵住蓁蓁。

  然后呢?若她不愿,当真能无所顾忌地把人绑回身边吗?

  他舌尖轻抵在齿间,直到嘴里泛起一股腥气,才摇头轻哂:“傻姑娘,你莫要让哥哥等的太久才好。”

  若是耐心告罄,他迟早会沦为阮夫人那般的疯子。

  他站的够久了,转身想回东宫,身后除了影八,又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个人。楚凌渊拧眉,不得不承认蓁蓁对他的影响已经超出预计,他连陈何什么时候出现都没有察觉。

  “何事?”楚凌渊声音冰寒。

  陈何也不想来找这个晦气,但崇光帝卧床数日,今日却忽然来了精神,非要见太子,甚至以绝食相要挟。

  不论如何,一国之君饿死在寝宫里,传出去总是不好听的。

  “回殿下,陛下今早赶走了请脉的太医,又迁怒于侍膳的宫女,不肯用膳,陛下说要您去见他一面,否则便要饿死在华章宫里。”

  陈何忐忑地说完,见面前的男子露出讥诮的一笑,正想着该如何劝他去一趟,却听楚凌渊说道:“孤去见他。”

  陈何一愣,暗自纳闷太子为何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楚凌渊不乘步辇,一路来到华章宫,只见宫人们在外殿跪了一地,有几个小宫女还在红着眼睛偷偷抹泪。进入内殿,里面的空气一股陈腐味道,夹杂着药的苦味,楚凌渊皱了皱眉,很想改变主意,直接回到东宫。

  崇光帝躺在床上,身子动弹不得,里衣上沾染了菜汤和黑褐色的药汤,帝王气度全无,如同一条滋生在腐肉里的蛆虫。

  他等到想见的人,伸手抓着床边,嘴里发出含糊的叫声。

  “渊……啊啊……”崇光帝半边脸抽搐,嘴里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楚凌渊本欲转身,却又抬脚走向床边,避过地上摔碎的碗盘和散落一地的饭菜,来到崇光帝面前。

  陈何挥退了殿外所有的宫人,独自一人守在门边。

  楚凌渊屏息,隔绝了周围难闻的气味,冷冷看着崇光帝,问道:“你想见我,为什么?”

  他和这个人从来没有一点父子之间的温情,他在阮夫人身边长到十二岁,又辗转去了叶家,直到十八岁才回了皇宫。

  对他来说,就算是陈何也比崇光帝要熟悉的多,可惜这个人似乎还看不透,总妄想以所谓的父子血缘来操控他。

  他和阮夫人并无什么不同,甚至更虚伪的多,至少阮夫人会挑明利用他的事实。

  崇光帝以手捶床,床板发出碰碰的响声,“这……有……给你……看。”

  楚凌渊暗忖这床板下可能藏着什么东西,但他实在嫌恶崇光帝脏污,便把陈何叫过来。

  “殿下有何吩咐?”陈何低眉垂目,一点眼神也不给自己曾经的主人。

  楚凌渊道:“看看底下有什么?”

  陈何把拂尘换到左手,挪开崇光帝的手臂,掀开了他底下的被褥,发现床上藏有一个暗格。他推开上面的方形木板,从暗格里取出一个小木匣。

  陈何将木匣交给楚凌渊便退到一旁,楚凌渊姿态随意的打开木匣,里面没有机关,也没有藏毒。

  当然,就算是有,也奈何不了他。

  木匣里是一摞厚厚的信纸,最上面却盖着一张以鲜血画过押的供状,供状上的名字格外醒目。

  齐景轩。

  此人的姓名不只在北周,乃至别国都称得上是鼎鼎大名。

  齐家四郎生而不凡,十四岁入朝为官,从此一生惊涛骇浪,将燕京局势搅得天翻地覆。

  章太后唯一一次控制不住局面,便是拜此人所赐。齐景轩在世时,寒门屡屡冲破世家的阻绝,在朝中担任要职。他脱离齐氏,主导变法,却在最后关头,功败垂成。

  一切只因他的另外一个身份,荣歆公主的驸马。传言荣歆公主大义灭亲,向章太后交出了齐景轩结党谋逆的证据,章太后震怒,亲自审问齐景轩,直至他供认不讳,后又秘密毒杀了他。

  一个死人的罪状被崇光帝藏在床底二十来年,可见此人便是崇光帝今日找他来的关键。

  “你……往下……看。”崇光帝艰难地开口。

  楚凌渊翻过那张血迹斑斑的供状,拿出最上面的一张信纸,只读了两句,便知晓了崇光帝的深意。

  他不屑地念出声:“四郎为章氏所害,吾儿必当承我遗志,杀章氏全族,为齐景轩复仇。”

  类似的信还有很多,上面字迹潦草,一看就是阮夫人神智混乱时写就,有的用朱笔,有的却是咬破手指写出来的,可见恨意深切。

  崇光帝见他神色平常,以为他没有领会自己的意思,连忙捶打被褥,引起楚凌渊的注意。

  “最……最底下。”

  楚凌渊终于如他所愿,翻到木匣最底下,一张宫中贵人常用的宣纸,字迹应该是崇光帝的,想必是他没发病时写的。

  楚凌渊打开宣纸,目光扫过几行,神色终于有了变化。

  “朕与阮氏结此契书,阮氏愿为朕诞育皇嗣,延续楚氏血脉。朕当于皇子降生之日立阮氏为皇贵妃,立皇子为储君,终其一生,攘除章氏,以慰齐景轩亡魂。”

  楚凌渊眼睫低垂,脸上如同被阴云遮蔽,显出一种沉郁。崇光帝神情激动,再一次敲响床板,提高声音:“她……骗你……利用……你报……报仇。”

  “朕……才是……一心为你。”

  他想用阮夫人来对比自己,好让楚凌渊明白,他们才是血亲父子,是最牢固的关系。阮夫人生下他,只是为了将他培养成复仇的工具,她从没有一日对他抱有别的期待。

  楚凌渊折好那张纸,放回木匣,眼神讥嘲地看着崇光帝,无情说道:“你与阮夫人没什么区别,若是有,我欠阮夫人一命,却不欠你。”

  “朕……是你父亲。”

  楚凌渊嗤笑:“早在你对我下毒之时,我便还清了。”

  他心情不虞,无意与崇光帝多费口舌,将木匣拿在手里转身就走。

  崇光帝难以置信,他想不通为何楚凌渊宁愿被阮夫人利用,也不肯真心帮他这个父皇。

  “为……为什么?”

  心绪激动之下,崇光帝的嘴角又如寿宴那一日开始流出血水和涎水。他挣扎着扯起枕头,摔到地上,这一声成功阻止了楚凌渊的脚步。

  崇光帝吐出一口血痰,反倒不像方才那样说话不成句子。

  “凌渊,你会后悔的。”

  “孽障,你学谁不好,偏要学阮紫珞,她是个陷入情爱的疯子,一生为了别人而活。朕把一切都给你了,只要你替朕夺走章氏的权力,她却要你枉造杀孽,屠了章氏全族,还有所有陷害过齐景轩的世家,她都要你一一清算。你算完这笔账,就彻底失去了世家的拥护,你,你想亡国不成?”

  楚凌渊偏头看向门外低垂的暮色,没有回答崇光帝的话。

  不知不觉已经是黄昏了,她可回到家了?

  崇光帝最见不得他这副神情,那让他恍惚觉得自己见到了年轻时的阮夫人,这个女人疯狂、执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她有野心,有计谋,却甘愿为了一个死人赔上自己的一切。

  若有一日,楚凌渊变成了第二个阮夫人……

  崇光帝又呕出一口血,他翻了个身,扑倒在床边,一只干枯布满皱纹的手抓住楚凌渊的衣摆。

  “孽子,你不可学她,你是真龙血脉,你将来是天子。

  “杀了叶蓁蓁,她只会妨碍你。”

  崇光帝的话没说完,身体却是一轻,他被楚凌渊拎着衣襟拖起来。

  年轻的太子忍耐手上染上的脏污,眼神阴鸷,语气冰冷道:“住口,孤不介意提前登基。”

  崇光帝脸色空茫,早就失去畏惧,他眼中恶意尽显,诅咒道:“你与阮氏一样,注定永远得不到所爱。”

  楚凌渊手背上青筋直冒,正要发力,崇光帝却眼白一翻,晕迷过去,他松开手,放任崇光帝摔在地上。

  “叫太医进来,看看他死了没有?”楚凌渊冷声说道。

  陈何当即把崇光帝抱起来放在床上,又出去叫太医进来,太医看过之后,连连摇头,到楚凌渊面前回话。

  “回禀殿下,陛下恐怕时日无多,一应后事,也该准备起来了。”

  他本想委婉地说出崇光帝的状况,但看太子的神情,怕是不想听他绕弯子,于是只得直言道出。

  楚凌渊鼻间一声冷哼,算是对太医的回答,他独自走出华章宫,看着周围幽深冷寂的黑夜,一时有些茫然。

  影八追上来,东宫的宫人抬着步辇跟在身后。

  “殿下可要回东宫?”

  楚凌渊摇头:“孤去元清宫。”

  影八一脸为难:“殿下,明熙县主不在太后宫中。”

  楚凌渊恍然回神:“出宫,去别苑。”

  他仿佛没有力气再走,转身上了步辇,宫人们抬着步辇刚刚走出一段路,楚凌渊却借着甬路两侧的宫灯看清了自己的手,上面染着崇光帝的血。

  “慢,回东宫。”

  太子再三改变主意,却没人敢有异议,宫人们放轻呼吸,生怕一不小心招惹了太子的注意,幸好返回东宫的一路上都很平静,没再生出什么事端。

  蓁蓁在家中已然住了半月,这一日正是正月十五,上元灯节。

  傍晚的时候,叶静香来到府上,请她和叶芊芊去街上看灯会。

  三个姑娘同坐一驾马车,到了街市上,天色还亮着,灯会尚未开始,她们只好来到附近的一家酒楼。

  说来也巧,这酒楼蓁蓁还挺熟悉的,正是上次被楚凌渊逼迫着她过来的那家云外楼。

  她这半个月好不容易借由各种事分散了自己的注意,此时此刻触景生情,又想起远在皇宫的那个人。章太后准许她在家里住到十五之后,也就是这一两日,她又要回到皇宫,到那时再也没有逃避的借口。

  “蓁妹妹,走啊,伙计说楼上还有雅间。”

  叶静香在楼梯上招呼她过去,蓁蓁只得不情不愿地上楼,好巧不巧,伙计说楼上只剩下一个雅间,正是蓁蓁上次与楚凌渊见面的那一间。

  两个姑娘新奇地在雅间里转悠,蓁蓁却提不起一点兴致,站在门口麻木地看着雅间里熟悉的摆设。

  “这里还挺不错的,毕竟是荣歆公主花了大价钱布置的。”

  叶静香和叶芊芊坐在雅间里靠窗的桌边,喊蓁蓁过去。

  “叶蓁蓁,你愣什么神?快来快来,街上开始布置花灯了。”

  蓁蓁无奈地走过去,看着她们俩兴奋的样子也不好意思扫兴,便说道:“嗯,都挺好看的。”

  叶静香撇嘴:“好看什么呀,那个又憨又傻,做工粗糙,一脸的穷酸气。”

  蓁蓁不搭话,叶芊芊却很是单纯的问道:“灯还能看出来穷酸气?”

  叶静香被噎了一下,又不能怼回去,心里憋闷:“唉,好不容易聚一次,你们一个两个都这样,难道我叫你们出来看灯会,还是办了坏事不成?”

  叶芊芊一脸无辜,又不知哪里惹到她,只能赔不是:“好姐姐,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今日能出来看灯,我和五姐姐都很开心的。”

  叶静香道:“你是开心了,有些人可不尽然,脸上跟写了愁肠百结似的。”她眼睛瞟着蓁蓁:“说吧,你出了什么事?宫里好吃好喝的,听闻太后和皇后也对你甚是和气,你却从回来之后情绪就不对劲,是不是太子殿下……”

  蓁蓁连忙捂住她的嘴,一双水光潋滟的大眼努力凶悍瞪人。

  “闭嘴,怎可议论当朝储君。”

  有些时候,越是义正辞严,越能说明问题。

  叶静香双眸中亮起两道光,拿开蓁蓁的手,兴味盎然说道:“跟姐姐说说,是不是太子终于控制不住满腔深情,终于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对你这个柔弱可怜寄居宫中的小美人下手了?”

  蓁蓁水眸中盈满惊讶,一张小脸臊得通红,虽说楚凌渊没像叶静香说的那么猥琐不堪。但总归这人两次在深夜进过她住的寝殿,还曾一整晚与自己盖一床被子睡到天明。

  “哪有的事?你别说了。”蓁蓁声音涩然,阻止叶静香再说下去。

  让她更不安的是,这半个月过后,楚凌渊深夜的无礼之举,甚至她在瑞清殿偏殿里发现的那个记录她行踪的书册,都已经在记忆中变淡。

  她想起来,也只是有些微的恐慌,更多的是一种乱糟糟的悸动。

  叶静香无意的一句话,却让她意识到这半月里,自己脑中所想的最多的一个场景,竟然是楚凌渊与贺依兰之间的那封信函。

  那上面写着什么?为什么楚凌渊欣然接受了?

  叶静香看她又神思飘远,忍不住掐了一下她的脸蛋,说道:“喂,你不会是在想念太子殿下吧?”

  蓁蓁被看破了心思一般咳了一声,矢口否认:“没有。”

  叶静香不信,又来闹她:“没有你脸红什么?殿下是不是对你表明心意了,你现在纠结着该不该答应?唉,别纠结了,姐姐找一面镜子给你,你照一下就知道自己的心思根本藏不住了。”

  蓁蓁怔忡片刻,心道,真有她说的那么明显吗?

  两人闹了一阵,到底因为雅间里没有镜子而暂时停下,而此时叶芊芊却看着楼下的一道身影发起呆来。

  叶静香顺着她的目光一瞧,笑道:“哎呀,真巧,沈公子还有……”她语气难得羞涩:“还有齐公子,他们也进了云外楼。”

  蓁蓁心中一动,决定扳回一局:“原来你喜欢齐公子啊。”

  叶静香脸色爆红,凶巴巴说道:“喜欢,就喜欢怎么了?我才不像你,喜欢个人还要纠结。人生不过几十年,把岁月用在纠结上,你还活不活?”

  蓁蓁一愣,忽然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楚凌渊这个人确实脾气难测,于感情一事格外偏执。但他并不是对自己全无尊重,不然就凭他的手段和心机,自己焉能躲避他这么多时日。

  虽说上辈子他是个暴君,恐有亡国之相,但上天既然安排自己重生了,难道就什么也不做,任他一步步走向绝路吗?

  “你说的有道理。”蓁蓁审视着自己的内心,连日的阴霾终于渐渐散开。

  叶静香拍了拍她的肩膀,豪气说道:“这才对嘛,我告诉你,我要是喜欢一个男子,一定不会退缩,管他有多少女子争抢,我也要杀出一条路来,走到他身边。”

  她误以为蓁蓁的纠结是因为楚凌渊的身份,毕竟他将来后宫里不可能只有一个女子。

  叶芊芊听了若有所思:“姐姐是说,要努力争取吗?”

  那对方若是有婚约了呢?叶静怡是个心机深沉的女子,表哥已经被她骗了,她该怎么办呢?

  叶静香挺了挺胸膛,道:“那是自然,就好比齐公子,出身高贵,貌比潘安,文采斐然,养母又是荣歆公主,那是燕京贵女心中真正的香饽饽,不知道多少人惦记。我知道他可能看不上我,但我一定要让他明白我的心意。”

  这话未免显得低微,她又给自己壮了壮声威:“其实他齐之沛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能被我叶静香看上,是他三生有幸,他若知晓我的心意,就应该速速出现在我面前,求我看他一眼。”

  云外楼的雅间一向隔音,叶静香面不改色的说完,看旁边两个小姑娘听的愣神,心里颇觉得意。

  有什么好怕的呢?又没外人听见,齐之沛更不可能知道。

  雅间的门突然被一阵风吹开,叶静香回头望去,得意的笑僵在脸上,渐渐消失。

  只见齐之沛目光垂落,脸颊通红地盯着地面,一双手差点将折扇掰断了,显得十分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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