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03夜夜强欢_首长诱婚秘密恋人:掠爱强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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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03夜夜强欢

  v003:夜夜强欢

  见他不太想说,余式微便没有再深究下去。

  为霍沥阳泡好姜茶,又煮好面条,余式微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很晚了,就对霍沥阳说:“沥阳哥,天色很晚了,我得回去了。”

  霍沥阳坐在沙发上,他刚把两个人的碗筷摆好,闻言立刻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有些紧张的问到:“什么?你要走了吗?不能留下来陪我吗?”

  他的不安深深的刺痛了余式微,因为以前她也是用这样惶恐不安的眼神看着霍沥阳,怕他哪一天突然转身离开,所以她用尽力气爱他,拼命缠住他。

  而现在,霍沥阳竟也那样看她,心里是说不清楚的难受。一些话就那样哽在了喉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霍沥阳沉默了一会儿:“以前你从来不这样,小微,我们之间怎么了?”

  余式微顿时心如刀绞,原本拿起的外套又被放下,她动作利落的坐在了地毯上,傻乎乎的笑到:“本来想下楼去给你买点熟食下饭的,不过我突然又不想去了。”

  看着余式微明亮的笑容,霍沥阳也慢慢的笑了,他把一副碗筷推到余式微面前,然后自己也盘腿坐在了地毯上:“有你在,吃什么都好,小微,你还记不记得,以前我们经常这样,两个人分一碗泡面也很开心。”

  余式微故意吃了一大口面条,鼓着腮帮子说到:“我当然记得了,那个时候你还总抢我碗里的,害我每次都不够吃。”

  霍沥阳伸出手指帮她擦去嘴角的一点油花,笑着说到:“如果不是我牺牲小我,控制住你的食量,你现在能有这样好的身材吗?”

  “身材不好又能怎么样,反正我已经有了……”说到这儿余式微突然顿了一下,连吃面条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她刚刚想说什么,是反正已经有了霍沥阳,还是反正已经有了陈翰东?

  那个名字闪的太快,她一下子没有抓住,所以愣在了那里。

  见她发怔,霍沥阳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了你,难道被我吃面的样子给电晕了?”

  余式微急忙低头垂眸,不敢让他看出一点儿异样,她盯着碗上面大大的鸢尾花喃喃说到:“这些碗筷,还是我们一起买的。”

  “是啊,为了买到这种花纹的碗我们可是逛遍了a市所有的商场呢,腿都差点走段了,真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执着。”

  “因为你喜欢。”

  “什么?”

  “因为你喜欢鸢尾花所以我才买这种花纹的碗,我那时候就想把你所有喜欢的东西都买过来,这样你就不会离开我就会一直待在我身边,哪怕有一天你动了想要离开我的念头,也会看在这些东西的份上留下来。这就是我固执的原因。”

  霍沥阳呆了很久,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静谧的呼吸声间夹杂着余式微忍耐的抽噎声,她的眼泪掉在桌面上,咚的一声,然后泪花迫不及待的分散开来,似是要离开这伤心的场地。

  霍沥阳叹息了一声,然后猛的将余式微拉入怀中,他无比歉疚的说到:“对不起,小微,对不起,我不该离开你……”

  余式微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却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内疚,她曾经是那么那么爱霍沥阳,就算他一声不吭的走了也丝毫没有怪过他,甚至还下定决心要痴痴的等下去,可是现在,她是怎么了,她为什么

  要这样对霍沥阳,为什么想着要走,为什么不留在他身边,为什么要说谎,为什么要强颜欢笑?

  她内疚,她感觉自己好像背叛了霍沥阳,背叛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沥阳哥,你知不知道我以前有多爱你,我还记得那天,我固执的要买到鸢尾花的碗,不买到就不肯回家,你什么也不说,就一直那样陪着我,我走累了你就主动背我,虽然你明明比我还累。沥阳哥,错的是我,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沥阳哥,你原谅我,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是的,是重新开始,因为她的心曾经出走过一段时间,她犯了错,没有守好自己的心,所以她祈求霍沥阳的原谅,所以她说重新开始。

  “没关系的,小微,你说什么都好。”霍沥阳拍拍她的后背,柔声安抚着。

  余式微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哭的不能自已。

  霍沥阳越哄,她哭的越凶,最后实在没办法了,他故意吓唬她到:“你再哭我就吻你了!”

  余式微立刻推开他,一边哭一边还擦着眼泪。

  霍沥阳无奈笑到:“看吧,你还是怕这着,以前只要我一说这话,你就立刻把眼泪憋回去。”

  只是,那时的她眼里隐含的是羞怯与期待,现在,是他看一眼都会心痛的防备。

  他刻意撇开目光,视线落到碗上面的鸢尾花上,他问余式微:“知道鸢尾花的花语是什么吗?”

  余式微擦了擦眼泪:“是爱情,你说过的,鸢尾花代表不断追逐的爱情。”

  霍沥阳淡淡的笑了一声,如果真的已经拥有爱情,他又何须追逐。和余式微在一起的日子,看起来不安的那个是她,其实真正害怕失去的人是他。因为余式微还太小,他怕她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爱情,只是把依赖当成了必不可少。

  如果她再坚强一点,再坚定一点,他又何须顾及其他人的看法,他一定向全世界宣布,他爱余式微,他一定牵着她的手光明正大的走在大街上,一定肆无忌惮的轻吻她。

  可他怕承受不了世俗的压力,承受不了她妈妈的苦苦哀求,所以他们只能暗中交往,成为地下"qingren"。

  其实,她又哪里知道,鸢尾花还有另一种花语,叫做绝望的爱。

  吃完饭余式微和霍沥阳并排躺在床上,以前他们也这样,互相靠在一起看星星,可是现在,外面一片漆黑,而且因为下雨,天上一颗星星也没有,什么也看不见。

  气氛安静的很,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以前和霍殷容这样相处的时候她觉得很舒心,哪怕两个人什么都不说就这样静静的待着也不会觉得厌烦。

  可是现在,她却觉得神经都在紧绷,听着霍沥阳的呼吸声竟然会有一些不自在。

  她明白,这样是不对的,所以她努力的寻找着话题:“今天,好像没有星星啊。”

  霍沥阳双手枕在脑后,他偏头看了一眼余式微,然后又转过头看向窗外,肯定的说到:“有,我看见了。”

  余式微又仔细的看了看天空,甚至还站起身走到窗边从霍沥阳的那个角度看去,窗外一片漆黑,依旧什么也看不见。

  她转身坐回床上,伸出手指点了点霍沥阳的肩膀:“没有啊,我还是没看见。”

  霍沥阳定定的看了她几秒,忽然起身猛地将余式微扑倒在床上,沉沉的身子压在她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如炬的眼眸里是藏不住的情深:“真的有,就在我的眼睛里。”

  余式微屏住呼吸,怔怔的看着霍沥阳。

  “tuesmastar。”

  他说的是法语,余式微没听懂,眼中有着些许疑惑。

  “youaremystar。”他这次说的是英语,余式微听明白了。

  她告诉自己,不可以推开他,不可以推开,要不然沥阳哥会伤心的,她怎么能让沥阳哥伤心呢,他那么爱她,他对她那么好……所以绝对不可以!

  霍沥阳看到了,余式微一紧张的时候就会忍不住揪衣角,她现在两手死死的揪紧床单,那床单都被她揪成一道道沟壑,沟壑的源头就算他身下的余式微。

  更加浓重的不甘涌上心头,她以前不这样的。干脆要了她吧,要了她,她就不会再走了。

  这样想着,霍沥阳便狠了狠心,朝她的唇吻去。

  看着不断靠近的脸颊,余式微猛的闭上了眼睛,看不见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看着余式微的样子,霍沥阳深深的叹息了一声,那个心酸的吻终于没有落在她的红唇上,而是亲了亲她颤抖的眼睑。

  然后还要故作镇定的笑着说到:“逗你玩的,不会是吓着了吧?”

  余式微猛的吸了一口气,她刚刚紧张的都忘记呼吸了,一张脸憋的通红。

  她睁开眼睛看着强颜欢笑的霍沥阳,心里又是一阵的内疚,想要解释什么,却终于还是没能说出口。霍沥阳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从她身上翻身而下,在床边站定:“好了,天色很晚了,休息吧。”

  余式微紧张的瞥了一眼霍沥阳。

  霍沥阳胸中一阵钝痛,那感觉非常的不好受。他挤了挤眼,戏谑的笑到:“为了防止你半夜突然那什么大发闯入我的房间,我会把门从里面锁上,你还是安心睡吧。”

  余式微扯了扯嘴角,想要挤出一个自然的笑容来,可惜不怎么成功,气氛更尴尬了。

  她嘀咕了一声:“才……才不会……”

  霍沥阳笑笑,然后走了。

  余式微听到了关门声,脚步移动的声音,然后又是开门关门声,她眨眨眼,懊恼的咬了咬唇,沥阳哥好像还是受伤了。

  她内心非常的自责,看着黑乎乎的天空想起了从前,十年,沥阳哥给了她整整十年的美好时光,那些幸福的回忆足够让她回味一生。

  就像他们去买那带着鸢尾花花纹的碗,她固执的拉着他走了一个又一个的卖场,他明明都很累了,却还是在她说累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弯下腰背她,没有一句怨言。

  她累了不想看书的时候他就会骑上单车带她出去兜风,或者去游乐场,想尽办法逗她开心。

  他甚至能清晰的记住她的特殊日子,然后牢牢盯着她让她不准偷喝冷饮。

  他一直在宠她。沥阳哥多好啊,他的好简直数都数不过来。

  霍殷容和妈妈说他不好是因为他们没有见过他的好,在她最寒冷最无助的时候,霍沥阳就是她唯一的希望。

  她不能再这样,一定也要对沥阳哥好。

  想着想着,她慢慢的沉睡了过去。

  此刻余莞也正准备上床睡觉,不知怎么的,脑中忽然想起余式微打的那个电话,不对劲,很不对劲。元旦那天她已经再三叮嘱她,没什么重要的事千万别回霍家。

  她虽然不太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但应该会听话才对,可是今天竟然打电话说要回来住,这十分的不合常理。

  难道说,这个电话的背后还隐藏了其他的什么目的?

  她不需多想就能猜出,这事儿八成和霍沥阳有关。因为以余式微的个性,她想要什么都会直接说,只有关系到霍沥阳的事情的时候她才会这样的拐弯抹角。

  那她打那个电话,到底是在试探什么呢

  ?她一时之间竟然想不通,想打个电话追问一下,又想到这样急切的追问说不定会引起她的警觉,于是把电话放下准备第二天再来问。

  第二天早上余式微接到余莞电话的时候她正在给霍沥阳准备早餐,锅里的小米粥咕咚咕咚的冒着气泡。

  她一边搅拌着锅里的粥一边接起了电话:“喂,妈,什么事啊?”

  余莞开门见山的直接问到:“你现在在哪儿?”

  余式微心里咯噔一下,搅拌的动作也不由得停了下来,她有些慌张的答到:“我……我在家啊……”

  “就你一个人?”余莞的语气里充满了怀疑。

  余式微瞟了一眼洗漱间,霍沥阳已经起来了,正在那里刷牙她收回目光:“是啊,就我一个人。”

  声音已经低了下去。

  余莞顿了一顿,然后用一种急切的语气说到:“霍沥阳回来了,如果他去找你,你一定要告诉我,千万不要和他单独见面。”

  这几乎是在警告,余式微听出了其中的不对劲,手里的勺子吧嗒一声掉入锅中:“妈,到底是怎么了,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我为什么不能见他?”

  余莞叹了口气,却是一再的欲言又止:“小微,听妈妈的话,别再见他了,他那个人很危险,你和他在一起不会有好处的。”

  余式微有些急了:“我和他在一起从来不是为了什么好处,更不会因为得不到好处而离开他,妈,人与人之间不是仅仅只有利益那一种关系,还有感情。”

  “那你觉得妈妈会害你吗?如果他真的对你好,我绝对不会反对,可是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并没有想象,我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妈,我已经长大了,能够判断是非,沥阳哥,他是绝对不会伤害我的。”这还是第一次,余式微和余莞呛声,而且还是为了一个男人。

  余莞很久都没有说话。

  余式微想自己大约是把妈妈给气到了,心里开始觉得不安和内疚,她小心翼翼的说到:“妈妈,我真的已经长大了,你就别担心我了。”

  余莞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冷冷的说到:“你这样执迷不悟,早晚有一天会害了你自己。”

  说完就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余式微一脸无奈,转过头却看见霍沥阳站在厨房门口看她。

  余莞挂断电话之后,内心并不平静,反倒波澜起伏,她基本可以断定,霍沥阳的确回来了,因为她让余式微别再见他的时候她余式微没有否认。

  她有些焦躁走来走去,思索着到底应该怎么办。

  霍沥阳并不像他表面上那么善良,而霍殷容明显也不是善茬,这两个人如果真斗起来,必定比站在要凶狠百倍,她必须认真选择才行。

  是继续为霍殷容效力还是转而投靠霍沥阳,这至关重要。

  霍殷容虽然为人阴沉,但还算说话算数,她的要求他全都做到了。

  而霍沥阳,小小年纪便心思缜密,一张无辜的脸欺骗了无数人,如果不是后来露出马脚被霍正察觉,也不会流落到法国去。

  选择他,风险太大。

  而且如果被霍殷容知道她过河拆桥,只怕得不偿失。她仔细盘算了一翻,终于下定决心。

  回到卧室,她锁上门,然后从梳妆台的抽屉里取出一部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这部手机并不是她常用的那部,而是用来专门联系霍殷容的。

  电话响了三声然后被接通。

  “什么事?”霍殷容阴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语言直白又简练,无关紧要的话他从来不多说。“霍沥阳偷跑回来了。”余莞也直接说到。

  那头静了一静,霍殷容没有说话,似是在消化这个信息。

  不用看余莞也能猜到此刻霍殷容的脸色应该是肥肠的难看,她竟然有点窃喜,或许是因为不甘心被他驱使吧。

  霍殷容早就料到霍沥阳会回来,甚至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内,他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不说话只是因为霍沥阳真的去找了余式微,那么,余式微也收留了他吗?

  他不冷不热的开口问到:“他现在在哪儿?”

  余莞的心紧了一紧,她马上说到:“不在小微那儿,我很确定。”

  霍殷容食指不紧不慢的瞧着桌面,语气阴森的说到:“她说不在就一定在。”

  余莞暗暗咬牙:“这不关她的事,而且你也答应过我,不会对她怎么样。”

  霍殷容似是轻哼了一声:“那也要她乖乖听话才行,如果她帮着霍沥阳一起来对付我,你觉得我还能视而不见吗?”

  与虎谋皮就是这种下场,余莞悔恨的肠子都青了,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

  “知道了,我会看着她的。”

  霍殷容冷冷的吐出一句:“你是聪明人,好自为之。”

  挂断电话之后,余莞整个人都在发冷,霍殷容是恶魔,他绝对是个大恶魔。

  再说余式微,发现霍沥阳站在门口看她,立刻露齿一笑:“我已经做好早餐了,勤快吧。”

  霍沥阳没什么笑意的点了点头,心事重重的样子。

  余式微咬了下嘴角,沉默着把碗筷摆上了桌。

  “今天天气真好啊……”余式微讪讪的说着。

  霍沥阳头也没抬,嗯了一声然后继续喝粥。

  余式微只得又埋头吃饭,在脑汁就快绞尽之前终于又想出了一个新话题:“要不我们出去玩吧,你是想滑冰还是……”

  “最好不要出门。”霍沥阳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眼底却隐含了一丝警告。

  余式微怔住:“额……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回来了。”

  余式微很想再问一句为什么,可是那样显得有点儿傻,所以她只能疑惑的看着霍沥阳,而妈妈之前的警告已经在脑海里盘旋,她直觉,这件事可能和妈妈有关。

  妈妈和霍沥阳?怎么可能呢?他们都是温和平淡的人,从来不喜欢和别人争什么,他们之间会有什么样的冲突呢,饶是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

  “沥阳哥……”

  霍沥阳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他的眉心高高的蹙起,闭了闭眼,他无比哀伤的说到:“你真的想知道吗?也许这会给你带来灾难也说不定。”

  余式微被他脸上的表情打动,她不自觉的伸出手放在霍沥阳的手背上:“没事的,沥阳哥,不管有什么困难我都会站在你身边,陪你一起走下去,就像你从前,对我那样。”

  霍沥阳抬头,怔怔的看着余式微,她的这番话让他很是动容,可是心底,到底还是犹豫的。

  “我之前一直不把真相告诉你,就是怕你受到伤害,可是现在,我不得不说了,我怕你会因为被别人的蒙蔽而受到伤害。”

  “别人?”余式微眉心一跳,“谁?”

  “这个人……不,应该说这些人,都是你认识的,可就是因为是熟悉的人做出这种事我才感到痛心。”霍沥阳咬着牙说到。

  余式微脑中轰的一声,她感觉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朝她扑来,她下意识的想要逃避,可是看到霍沥阳那痛苦的样子,她又怎么都不忍心了,只能硬着头皮听下去。

  霍沥阳起身离开餐桌,浑身失力的跌坐在沙发上。

  他痛苦万分的说到:“那些人,都是我这十几年来朝夕相对的人,我真的不敢相信,他们会为了利益作出那样凶残的事情来。”

  朝夕相对的人?这些年霍沥阳一直住在霍家主宅,那么,他经常见到的就应该是霍家掌权人霍刚,霍刚的儿子霍正,霍正的妻子胡静月,霍正的儿子霍殷容,还有……她和余莞。

  余式微的心底窜起一股凉意,如果霍沥阳说的是真的,那真的是太恐怖了,霍家那些人都是他血脉相连的亲人啊……怎么可能把他逼成这样?

  她有些颤抖的坐在霍沥阳身边,尽量保持安静,认真的听他诉说。

  霍沥阳双手揪住头发,本来整齐的发型被他弄成了一个鸟窝,他素来喜欢整洁,现在竟也无暇无辜。

  他脑袋埋在双肘之间,痛苦的说到:“我十一岁那年,爸妈就在一场车祸中去世了,然后我被爷爷接到身边,一直住在霍家主宅。你知道吗,车祸发生的时候我就在他们身边,那天,天气很好,爸妈带着我出去郊游,爸爸在前面开着车,妈妈陪我坐在后面,我们唱着歌说着话,妈妈还给我准备了我最爱吃的食物,我还说,等我长大了,爸爸妈妈老了,我也这样开着车带他们出来玩。爸妈听了之后很开心,大笑着夸我很懂事。可是悲剧就发生在那一瞬间,一辆大货车迎面撞了上来,我们来不及踩刹车就被撞出去老远,爸爸血肉模糊的倒在驾驶座上,妈妈为了保护我把我压在了身下,她自己整个人……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她身上流出来的温热的血液,飞快的渗透我的毛衣,浸到了我的身上,我到现在,还忘不了那种感觉,好冷,真的好冷。我大声喊着爸爸妈妈,喊到嗓子都哑了,他们也没能回应我一声……”

  霍沥阳低声诉说着,他的语调听起来很沉着冷静,可是他的肩膀,一直在不停的抖啊抖,好像浑身都在发冷。

  余式微觉得自己的心像被人用钢针扎过一样,密密麻麻的疼。

  “别说了,沥阳哥……别说了……”她不顾一切的扑上去紧紧环住霍沥阳的肩膀,想要用自己的身体让他暖和一点。

  她从来没听霍沥阳提起过这些事,她只知道霍沥阳的爸妈不在了,可是她不知道他们是死于车祸,而且当时他就在现场亲眼见证了那场车祸,他甚至还倒在他妈妈的血泊之中,那种场面,她只要想一想都觉得浑身发冷,更何况他还亲眼看见……

  她终于明白,沥阳哥明媚的笑容背后,隐藏了多少眼泪和哀伤,她对他实在是关心的不够,亏欠良多。

  “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当时的场景,前一秒我们还欢声笑语,下一秒,我们就支离破碎。我没有了爸妈,也就没有了家……”霍沥阳靠在她怀里一动不动,像个机器人一样,冰冷的重复着那残酷的过去。

  人真正伤心的极致的时候大概就不会再伤心了,心已死,又怎么伤呢?

  “沥阳哥,别说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未来的路还很长,叔叔阿姨肯定也希望你过的好,对不对?”霍沥阳颤抖的厉害,他仿佛浑身都在冒冷气,余式微的心紧紧的揪着,她不禁更加用力的抱紧了他。

  “你说的对,当初爷爷也是这样对我说的,他说我爸妈用命把我保住不是为了看我整天掉眼泪,是为了看我过的开心。所以我告诉自己,只能再悲伤一小会儿,不然爸妈在天上看见了会不高兴的。我要笑,要让他们看见,要让他们放心,小阳,是真的长大了……”霍沥阳把脑袋埋进余式微的脖颈,他不想让她看见他的眼泪,也不想让爸妈看见他又伤心了。

  余式微感觉到领子那里流进一阵温热的液体,那是霍沥阳的眼泪,眼泪渗透毛衣,浸在了她的皮肤上,很冷,真的很冷,那种冷,是来自心底的。

  “沥阳哥……对不起……我不知道……”可,这不是借口,她真爱一个人,难道不应该认真仔细的了解他的过去吗?是她的疏忽大意,导致他一个人默默承受了这么多年,她本来能陪他一起承担的。

  内疚和自责让她难受的要命,虽然知道不应该,可她还是忍不住的哭了。

  她受委屈的时候有沥阳哥在她身边陪她,照顾她,而沥阳哥难过的时候,他只有一个人,只能躲起来偷偷的伤心。

  “小微,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给了我很多了,如果不是你,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持到今天。”霍沥阳转了转头,原本是埋在余式微肩胛出的脸颊变成了侧放在她的肩膀上,呼出的热气一下一下的撩拨着她敏感的脖颈。

  余式微抖了一下,她穿的是低领薄款毛衣,一大截脖子就那样露在外面,所以霍沥阳灼热的呼吸是毫无阻隔直接喷在她的肌肤上的。

  她身体僵了一僵,不过在感觉到又一滴眼泪流到她肌肤上的时候,她怎么也动不了了,也许他是无意的吧,毕竟,他现在这么的伤心。

  她柔声安慰到:“所以沥阳哥,我们都要好好的。”

  借着拿纸巾的动作,余式微偷偷挪了一下肩膀……

  脖子那个地方……

  “嗯……”霍沥阳没有接她递过来的纸巾,而是一下子倒在沙发靠背上,然后闭上眼,他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

  虽然只是很短暂的一瞬,余式微还是看到了霍沥阳猩红的眼眶,以及眼底一闪而过的脆弱,余式微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霍沥阳,她的心就像一块沾满了水的海绵,又潮湿又柔软。

  她倾身主动帮他拭去眼角的泪水:“一切都会好的,我们现在这样就很好,对不对,平安健康快乐,我们比一般人已经要幸福很多。”

  霍沥阳一把抓住她的手,然后猛地睁开了双眼:“我也想就这样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可是他们不放过我,他们不但害死我爸妈,还想杀了我!”

  此刻他的眼底已经被浓浓的恨意和强烈的杀意所笼罩,余式微骇了一跳,手也有些抖。

  “你爸妈是被人害死的?不是说……”

  “那看起来是一场车祸,其实是布置精密的谋杀!”

  “什么?”余式微万分惊愕。

  “杀人凶手就是霍正和胡静月夫妇,他们精心计划了这一切,就等着某一天来个一网打尽,将我们一家三口都葬送在那场车祸中,可惜他们没料到我侥幸活了下来,还知道了这个惊天大秘密……”

  余式微快喘不过气来了,因为她根本消化不了这样强大的信息,这怎么可能,他们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兄弟啊,霍正怎么可能……

  虽然胡静月平时总是对他们母女两个刻薄刁难冷嘲热讽,可是她竟然敢杀人……杀人……

  “会不会是……会不会是弄错了?”任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够让亲兄弟自相残杀。

  “是我亲耳听到的还会错吗?我亲耳听到爷爷说大伯杀了我爸妈,大伯不但没有否认,还嚣张的说爷爷根本不能把他怎么样,因为他一旦被抓,霍氏集团将面临重大的信任危机,甚至有可能倒闭。就因为这样,所以就算爷爷知道他是杀了我爸妈的真凶也不能把他交给警察让他绳之于法。”

  余式微的太阳穴突突突的一阵乱跳,她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傻傻的呆愣在那里,像一座雕塑一样。

  “爷爷有顾忌,不能对他怎么样,可是我不能,我不能明明知道我爸妈是被人害死的我还不为他们报仇,要不然他们死也不会瞑目的。”霍沥阳恨恨的咬牙,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凭什么我爸妈就要死而他们却活的好好的,凭什么他们就能得到一切而我什么都没有,凭什么他们可以一家三口欢声笑语而我只能暗自伤心?这不公平,是他们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我一定要全部夺回来!”

  看着霍沥阳突然变得阴狠的面容,余式微心头一惊:“沥……沥阳哥……你怎么了?”

  霍沥阳身体僵了一僵,然后双手撸了一把脸颊,叹了口气说到:“我还能怎么样呢,就算知道凶手就在眼前,我也不能真的扑上去一刀一个,爷爷那么看重霍氏集团,我不能不顾及他。可能爷爷也发现了我有报仇的想法,所以把我送到了法国,还派人监视我……”

  “原来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不吭的就走了呢?甚至也不和我联系……”

  “那是因为……他们又开始算计我了……”

  “什么?”

  “在去机场的路上,我本来想半路逃出来找你的,结果我才下车没多久就遭到了一伙来历不明的人的绑架,如果不是爷爷救了我,我肯定再也见不到你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余式微晃了晃,她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严重到了这个地步。

  “虽然绑架我的人我不认识,可是他们打电话的时候我听到了他们喊了一句霍老板,我自认平时为人处事还算低调,从来不轻易得罪人,想要我的命又姓霍的,除了霍正和霍殷容,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人了。”

  余式微想起来了,霍沥阳离开的那天霍家确实发生了一件大事,霍刚突然打电话让他的秘书去银行取钱,秘书来了之后他又让秘书回去了,然后把霍正叫进了办公室,两个人在里面谈了很久,好像还吵起来了……

  难道说真的是霍正?

  霍沥阳继续说到:“那时候我就知道,他们不会轻易放过我的,爷爷把我送到法国去其实是在保护我,霍正的势力还没伸到法国去,就算他们容不下我也是鞭长莫及。”

  原来是这样,余式微握了握霍沥阳的手,安慰他。

  霍沥阳也伸手帮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挣扎:“我到了法国,多想打电话给你,和你联系,可是我不敢,我怕他们也派了人潜伏在我身边,万一他们发现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一定会伤害你的。我可以去法国,那你怎么办呢?我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又怎么能保护你?”

  这就是他一直杳无音讯的原因,原来他竟是为了她好,余式微心里十分感动:“沥阳哥……”

  “小微,你能原谅我吗?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原谅我的突然失踪?”霍沥阳歉疚的看着她。

  余式微点了点头,怕霍沥阳没看见,又更用力的握着他的手:“沥阳哥,你有你的苦衷,我都明白的,现在一切都真相大白,我不会再误会你了。”

  霍沥阳伸手揽住余式微的肩膀将她整个人抱入怀中:“你知道吗?我最害怕的就是你误会我。我想打电话给你,又怕会害到你,不打电话给你,又想你想的厉害。在法国的时候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因为我只要一闭上眼睛,看到的就是你哭泣的样子。有时候走在大街上,我仿佛都能听见你喊我,可是一回头,后面却是空荡荡的。看到黑头发黄皮肤的中国女孩我总会忍不住偷偷跟着走一段,仿佛那就是你。看到漂亮的风景,我就会想要是小微也在就好了,一个人站在桥上看风景,孤单又落寞。小微,只有你陪着我,那样的人生才有意义……”

  “沥阳哥……”余式微的海面心又开始膨胀了,整颗心都潮湿的随时要掉下泪来。

  “后来我去爬雪山,结果遇到了雪崩,当我被埋在雪山底下的时候,我就在想,我不能就这么死,我死了,小微怎么办呢?我发誓,如果我能活下来,我一定不顾一切的回到你身边,再也不离开。”

  看着霍沥阳坚定的眼神,余式微的脑海里却想起了另一段对话。

  “我想到如果有一天,你离开了我,我能不能忘掉你,然后重新开始。”

  “结果呢?”

  “结果是不能,余式微,我想我这辈子都离不开你了,我算是彻底栽在你手里了……”

  “你知道吗?我现在能背出你的电话了。”

  她猛地的从霍沥阳手中抽回手,然后还紧张的坐到了沙发的另一头。

  霍沥阳吃惊的看着她:“小微……你怎么了?”

  余式微慌乱的抓起一个抱枕抱在怀里,眼神闪烁的说到:“没……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

  “就是……就是,哦,对了,你不是说你从来没联系过我吗?那那封信是怎么回事?”

  霍沥阳眉心微动:“信,什么信?”

  余式微面色紧绷的说到:“就是前段时间,霍殷容突然给了我一封信,说那是你写的,然后他还给了我你的电话,然后我才打电话给你的。难道不是你?”

  霍沥阳的脸色沉了沉,他双手交叉紧紧的握在了一起:“我从来没写过什么信,那封信是他伪造的。我想,目的就是为了鼓动你打电话给我,他知道,接到你的电话,我就一定会回来的。”

  “什么?”余式微脑袋一阵眩晕,难道……

  “你还不明白吗?我在法国他们鞭长莫及,并不能把我怎么样,只有把我骗回国内他们才好下手,可是他们知道我对他们已经起了警惕,想要骗我并不容易。所以他们只能想别的方法把我骗回来,于是他们就找到了你。小微,这是个圈套,那封信是诱饵,骗了你,然后你成了新的诱饵,骗到了我。”

  怎么会这样?余式微感觉全身力气一下子被抽空了似的,整个人打不起一点精神来,可是脑袋却胀痛的像要爆炸似的。

  慢慢来,慢慢来,她只能尽量让自己先镇定下来,仔细的想一想事情的经过。

  首先,霍殷容说他早就察觉了她和霍沥阳的关系,这句话倒是真的,所以才会有那封假冒的信,然后又有了撕掉两位数的电话号码。

  而她也因为那天晚上的事和陈瀚东冷战,陈瀚东走了,她有足够的时间给霍沥阳打电话。

  或许霍殷容就是想通过这样来挑拨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然后让她一再念及霍沥阳当初的好,一想起霍沥阳她就会想起那个电话号码,然后一直开始拨打。

  这简直就是双重保障。

  元旦晚会那天,他还故意出现,又提起了霍沥阳,目的就是为了试探看她到底有没有打电话。

  要不然以霍殷容那样冷漠的性格,怎么会三番五次的出现在她的面前,还间接的帮了她。

  原来这一切都是设计好了的阴谋,目的就是为了引她和霍沥阳上钩。

  那么这个计划必定是早就设计好的,然后才能一步一步的进行下去,而且每一步都算计的十分精准,她也一步一步的掉进了他们的陷阱。

  会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难道说那场赞助也是实现设计好的吗?要不然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

  越想越混乱,余式微根本抓不住其中的头绪,她现在只能相信霍沥阳,要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最近发生的一切。

  她揉了揉太阳穴,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霍家的人真是太可怕了,阴谋诡计信手拈来,像她这种天真的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只有乖乖被玩死的份。

  霍殷容有一句话倒还真说多了,他说假如有一天她的天真耗尽了,她又该怎么办呢?

  是啊,她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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